七
已经提前打电话给云说会晚些回家,我下班后开车直奔罗翼的私人心理诊所。
到达的时候还不到五点半,却看见诊所的大门紧闭,透过窗子往里张望漆黑一片。“罗翼?”我边敲门边喊,果然没人应门。看着墙上“15:0019:00”
营业时间牌,我不禁有气,这家伙晚不睡早不起生活超懒散还制定这种怪胎营业时间也就算了,每天只工作4个小时竟然还好意思早退?天天的这么混日子真是……哎,让我妒忌到无力啊……自己当老板就是不一样。我忿忿不平的上了车,向罗翼公寓的方向驶去。
敲门,叫门,再敲,再叫,又没人答应?靠,这家伙死哪去了?明知无用我还是不死心的去拧门把手,一推……门竟然开了,与此同时,一股酸腐的酒气混着烟臭扑面而来,污浊的空气呛的我眼睛都眯了起来,我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口鼻,另一只则试图驱散眼前比二氧化硫还要恶心的毒气,经过眼泪的滋润,我的眼睛终于恢复了功能。摸到门边的灯打开,呵,客厅布置成这样还真是别致啊……
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酒瓶东倒西歪的散落在每个角落,有的瓶口还滴着酒,有的被摔碎死无全尸,每个都被攥的皱皱巴巴的易拉罐躺了一地,长长短短的烟蒂溢出烟灰缸落在地毯上竟然没有起火,地上还有一块块呕吐的秽物未干,难怪气味的成分这么复杂。而这一切的肇事者,此时正半死不活的垂着头瘫坐在墙角,脏兮兮的头发一绺一绺的贴着遮住了半边脸,露出来的另一半布满了胡子渣,右手握着一个皮开肉绽的易拉罐,血从指尖一滴一滴的流下,在手边聚成一小滩。
我感觉火气腾的一下就蹿了上来直冲大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吼到:“你他妈的抽什么疯?!”
罗翼就这么半站着挂在我的手上,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红丝的浑浊眼睛,嘴一咧,笑了:“呦,原来是白痴二号大架光临,欢迎之至,呵呵……”
我用力一推,看他像烂泥一样贴着墙又滑了下去,“看看你现在的德行!满嘴胡说八道什么?!”
罗翼把手中扭曲的易拉罐随手一甩,带着欣赏的表情听着它撞上墙时清脆的响声,舌头打卷的笑着说:“生气了?嘿嘿,别生气,我只不过封你做白痴二号而已,天下最大的白痴在这儿呢……”边说边用他血迹淋淋的手指着自己,“呵呵,我们都错了,错的离谱,你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而我,爱上了他,掏心掏肺的爱他,我们都把他当天使,他却是个撒谎不眨眼的小恶魔……”
啪!他剩下的话被我一个毫不留情的耳光扇了回去,他竟然敢侮辱枫!
他的脸甩向了一边,嘴角挂着血丝还在笑,笑的比哭还难看,“呵呵,打的好”,他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所以说你是白痴。”
我忍无可忍,像拖死猪一样把把比我还高的罗翼拽进浴室,开足冷水淋了个透,再把浑身滴水的他拖到了沙发上。酒精的作用使他体温略高,被冷水一激立刻激烈的哆嗦了起来,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牙关打颤,嘴唇发青,眼睛直楞楞的看着身边越扩越大的水迹,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清醒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哭的委屈凄惨,一个把自己整的人不人鬼不鬼,到底在搞什么?
翼又笑了,却笑的很惨淡,哽咽着“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反正你认定我是在冤枉他,向我兴师问罪来的,对吧?”
我不语,他没说错。
“可是你知道吗,我比谁都希望自己是在冤枉他!我真希望自己是在冤枉他……”他攥起拳头,抑制着颤抖也压抑着情绪,眼泪淅沥哗啦的流下来,和脸上的水混在一起落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决不相信这个哭的狼狈不堪,鼻涕眼泪一起流的落魄男人会是罗翼,平时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