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没想到我得之不易的3天假期竟然全都花在这个路上拣来的“病人”身上了。经过高级脑外科医师、最年轻的医学博士的我精心调养,他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可以进行简单的活动,虽然仍然离健康有一段距离,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他现在正坐在桌子旁,开始了与我以笔代口的沟通。
(谢谢你救了我)。竟然是相当娟秀的字迹。
“好说好说,”我笑着摆了摆手。
(我叫白云致,16岁。)
16岁?我有些诧异的端详他的脸,眉目之间确实青涩未脱,想起他试探的眼神,脸红的神情,腼腆的笑容,也确实带着几分稚气,骨架匀称高挑却没有成熟男人的挺拔与结实,各种现象表明他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我之所以惊讶可能是伤痛的摧残与高度的营养不良使他整个人显得病态、暗淡,抹杀了少年光彩,也或者是我潜意识里根本不愿接受遭受这种厄运的人只是一个孩子。
没听见我搭话,他看了我一眼。
“白云致,很好听的名字,我以后叫你云,好不好?”我微笑着问。他红着脸点头。真是容易脸红呢。
(其实我以前是会说话的。)
“恩?”我一直觉得云不会说话这件事有些奇怪,不同于大部分聋哑人,他的听觉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仔细检查过他的舌头和声带,也没有发现异常。难道是心理因素导致的语言障碍?从他的遭遇看很有这个可能。
(我不是念成人,我是从仙源来到这里的。)
“仙源?好远的地方啊。”仙源是南方的一个省,而这里是地处北方的首都念成市。
(去年9月份我的父母死于车祸,家里又没有别的亲人,我就带着父母留下的积蓄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我看了他一眼,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看出我眼里的同情,云只是露出了一个惨淡的浅笑。
(我联系好了住处、学校和打工的地方,准备在这里生活下去。可是一天晚上,我刚走进一条漆黑的巷子,就觉得后颈一阵刺痛,立刻就晕了过去。)
“立刻昏厥?在晕倒有没有感觉任何意识开始模糊并逐渐远离的过程?例如乏力,头昏,或是其他什么逐渐麻痹的感觉?”我职业性的对他的昏迷感兴趣,想通过他昏迷前的感觉推测出用的是哪种药物。
(没有任何感觉,几乎是在刺痛的同时就失去了知觉。)
我皱眉。一般的麻醉剂不可能见效这么快这么彻底,除非是直接麻痹中枢神经的C-5麻醉剂。这种麻醉剂因为效力极强,只需极微量即可致人立即陷入长时间昏迷,如果流入社会会引起极大的危险和恐慌,早就被列入了国家严格管制药物的名单,我如果做手术时需要都要打好几层报告才能批准,一般人几乎不可能弄到。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很难保证云的感觉是清醒正确的,我示意他继续写下去。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间十分昏暗的屋子里,头痛的要裂开一样,手脚也有些麻痹,而且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就像忘记了该怎么说话一样,只要努力想说话,头就痛的要命。那间屋子里没有窗子,只点着几盏光线昏暗的灯,就算开门时也没有光线照进来,所以我对时间完全没有概念,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云显然掉进了某种可怕的回忆之中,他握着笔的手有些颤抖,写出的字也有点走形。这事当真蹊跷。看见云用颤抖的目光乞求的看着我。我伸出双臂搂住他,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头,感觉他整个人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我胸前的衣衫很快被他的泪水浸湿了。在那之后的事从他的伤里就能大概猜到了,是遭到了长时间的囚禁和虐待吧,何必让他再想起这些呢?慢慢的用指梳着他干枯的头发,轻柔的抚摩着他瘦骨嶙峋的背,我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