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生放心,你也都看过了,我们团队核算了好多遍,肯定不会亏了奉先生的。”
奉星如签字的间隙觑了眼柏千乐,随后拍拍他的臂膀,“多谢关心,你二伯还算仁义。”
公证又是唰唰拍照,律师收了双方文书跺整齐,领着人告辞了。辞别前他还很有阅历地对柏兰冈与奉星如点头安抚:“行了,好聚好散,以后都是朋友,有什么多关照关照,缘分一场不容易。”
这话说得,不像劳燕分飞,倒似喜结连理。他一团和气,奉星如与柏兰冈不好不买账,于是也起身一并送他,柏兰冈与他握手,奉星如亦与他握手,彼此话别,这场景,太和平。或许这便是大律师的手腕,有他镇场,还未觉出异处;他一走,厅内骤然冷落。
柏兰冈郁着气,平淡地问一句留不留饭,他也只是礼貌地客气罢了,听得出没多少诚心。奉星如摘下眼镜收回包里,也觉得十分不必。
柏千乐很是怅惘,他不好再缠着奉星如强留他吃一顿散伙饭虽然这也是柏闲璋的吩咐,但他到底没修炼得像男人一般游刃有余,三言两语便撬动人心。他只能巴着奉星如的身后,两人并立廊下,土堆沤着肥,他皱了皱鼻头,抱怨一句。
“好了,回去吧。”
“哥,以后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吗?还能找你吃饭吗?你不会又像以前一样丢下我不管十年来音讯渺茫吧?”
他垂下眼,沮丧得要命,提起那音讯断绝的十年,奉星如脸上也添上愧色,他掐了只琴叶榕的叶片,恨恨地揉碎,一手青涩汁水:“牛腩还没吃呢!”
那块牛腩早炖了,现在成了他们之间的遗憾,但遗憾未必就坏,好歹也是一份念想。奉星如明白他的意思,忙掏纸巾替他擦手,“好端端地掰它干什么,它又没惹你。”纸巾塞到他手里,奉星如拍拍他臂膀:“以后再炖也一样。你职称考下来跟我说。”
柏千乐感到安全了些,他探了探头,目送奉星如的凯迪拉克消失在铁栅栏外的林荫里。
当晚柏闲璋赶回家里,饭厅已经盛上饭,菜色齐备,小风炉里烧着酒精块,温着微滚的汤。胡椒弥漫,他扫视一圈,看见柏千乐这回挨着柏兰冈坐,心里很明晰了。怅然挂在灯下,在白色水雾里缭绕,席上一片岑寂。他坐下,难免也有些沉郁。
“开饭吧。”
作者的话:一团和气是贬义词,这里鸡自我感觉没用错噢
19w7才搞完破烂,远离长篇家人们,长篇和男人一样令女人不幸
补;不记得是哪位老师推荐了Cadillac,Cadillac这首歌(歌手train),奉哥今天开Cadillac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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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柏兰冈所言,他们签了协议之后,果真激起千层浪涛。他们身份与旁人有别,要经过层层汇报。往民政局递的协议书才留档,那厢组织上的电话已经追来,惊动了军部,责问柏兰冈是怎么回事。对柏兰冈的质询是更尖锐的,是否涉嫌家暴、不忠抑或职务有私;对奉星如则温和些,是否柏兰冈有亏。他们声口徐缓,仿佛有一种偏袒,奉星如挂了电话,心里品味着,觉出其中的讽刺来。摊上夫妻男女的事,人们总是习惯性的认定为人妻母的那一方更吃亏、更弱势。
不乏劝解。有位领导再三确认,他们会启动调查,奉星如是否清楚。这其实是变相的劝告,他们夫妻大可不必走到如此地步。奉星如谢过各路上司的关心与劝慰,但态度坚决他倒是提出疑问可否缩减审查流程,他的档案干干净净。那边长长地叹气,于是奉星如明了,是一步也短不了。
调查绝不是好事。尤其是涉及财务柏兰冈与奉星如婚前婚后的流水颠来倒去地被层层过目,一旦收支有怀疑之处,电话就紧紧追来,以至于奉星如瞥见那些抬头是银行或者什么单位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