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府这一天,比平日都醒得更早。

奉星如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吃早餐时,一家人还穿着晨衣,才吃了些烧鸭粥,管家便催他们快快结束,造型师们已经到了。洗脸、美容、按摩、穿衣服、抓发型……光是这些,已经忙去半个早上。

晕头转向地让人摆弄半晌,奉星如裹着西服在楼下大客厅坐立难安衣服太娇贵,他生怕姿势不对,便生出不该有的皱褶。陆续的,又亲眷登门,他便与丈夫、柏夫人一齐待客。柏闲璋不多时也下楼了,他一来,自然是作为家主承担这份重任。

他选的颜色更保守,是一种偏紫的赭石色,威尔士亲王格的纹路,内着牙白色的丝绸晨礼服衬衣,间扣棕色背心,背心上按照礼服的惯例订了珍珠纽扣,珍珠光泽让整套礼服不至于太严肃沉闷。插花眼上别了丛黄艳艳的迎春花,袖扣一反他沉稳收敛的作风他一抬手,奉星如就看见两粒黄金熠熠生光。

作者的话:*小百:300W以下

西装之类的都是百度教的,如果有谬误请老公们斧正。以前写那篇西装主题的短文挺顺手的,现在已经没有当时那种灵感了,给柏士尼们写服装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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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茶过一轮,有人问起五爷如何不在,楼上方才响起迟来的脚步声。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略黄的白色身影立在栏边,正缓步拾级而下。

等他真正现于人前,那才叫一副顾盼生姿、宝相俨俨。

柏淑美今天一袭牙色外衣外裤,脚下一双棕色牛津鞋。他内里一件青灰色的马甲,马甲上悬了根细光碎碎的银链子,只不知是怀表抑或其他装饰;平驳领、牛角扣,这两样都中规中矩,领口花眼里系了一束粉色兰花,花下保存了深青色的兰叶,与他这一身倒是相衬。

那花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像是随手摘的,图个新鲜罢了。唯独他外衣裤的料子还值得一提,约莫是人字纹,织法细腻,灯下他一转身,便隐隐流淌着珍珠一般的光泽。奉星如想,大约是织羊毛的时候混了宝石粉末,否则难以展现出如此金妆锦砌的质地。

奉星如别开眼,亲戚们围上前,与他嘘寒问暖。

亲眷毕竟不少,柏家人四散开招待来客,奉星如不时点头或提笑招呼,柏兰冈怎么称呼他便有样学样,站了半天小腿都酸掉,丈夫的杯子的酒快见底了,他去取新的两杯酒水,也能借机喘口气。

他来到香槟台,环顾四周,只见柏淑美对身边人群说了什么,于是人圈让开一块缺角,他带着柏千乐也朝这里走来。奉星如垂下眼,端起两支玻璃杯,回到柏兰冈身边去。

酒过三巡,暮色围拢,便是晚宴。说提心吊胆太夸张,但奉星如今天小心翼翼,带壳的海鲜一盖不搛,汁水粘稠的菜肴更是碰也不碰,生怕酱汁油污滴落脏了衣服。

毛料的西服又贵又娇气,不能沾水,不能暴晒,不能拉扯,不能漂白,若是污损了要清理,有时候还不如报废了做一套新的来得合算。奉星如自认没有这样的财力精力来回耗费,还是谨慎地好。好在今夜也不是吃饱饭的场合,他一夜下来菜都没吃上两口,全顾着应付场面了。

谁都一样。柏千乐也不闹着要他剥虾剥蟹了,他自己没怎么吃,或许从柏浩那件事开始,柏兰冈全程放权任他裁决,明眼人便嗅到了某种微妙预兆。他今夜格外受人瞩目。

也不是没有人带着自家孩子前来向柏闲璋问候,柏闲璋一律点头夸赞,态度却是不温不火。那些子孙里有柏千乐的同辈,也有小辈,柏闲璋相看完,转身又揽着柏千乐的肩头步向下一处。

这动作看似简单,其实很亲密,藏着秘而不宣的信任。并不是什么话都要挂在嘴边,有时从肢体便足够表意。有心人已经领悟柏闲璋的属意,于是他们投向柏千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