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新文,换了喜欢的新笔名,大家可以叫我万万,开心!
老婆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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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的天光映在奉星如的眼里,他的眸子也映得濛濛。他看了很久,终于叹息一声,阖上了眼皮。
他的丈夫柏兰冈说,今天的宴席为大哥接风。
想起这号人物,奉星如撇下了眼皮。柏家的大少爷柏闲璋,履历光鲜满肩荣耀,十年前打赢了黄云战役,以年轻之资击败对方阅历丰厚的老将,从此威名大振。奉星如带过不少刚入伍的年轻人,问他们为什么从军,男孩女孩十有八九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芒,用崇拜的口吻说因为偶像,柏闲璋。而去年传出风声,军部里拟订五年内升将的候选人,柏闲璋三个字金光闪闪。
他出门时精神不振,司机老徐看着他眼下两眶薄青,什么也没说,等他钻进车厢里坐稳后,从雪柜里抽了瓶威士忌,替他摆了杯子。
他不年轻了,皱纹会随着表情堆叠在眼角,他扶着方向盘,告诉奉星如这只酒是大少爷留下的,离柏家还有一段距离,不妨喝点酒放松放松。
奉星如抬眼,他听见老徐像是开解他似的慨叹:遇到难处的时候,酒不顶什么用,但起码让人舒服些。
奉星如握紧了杯子。在成为男人的路上,他尚且稚嫩。他抿了一口酒,微苦,微辣,薄如金水,他还是喝不惯。他盯着酒瓶上的洋文,酒也会挑人。他喉结滚了一滚:“老徐,在你看来,大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徐的回答响起之前是一声长笑,笑完他摇摇头,“大少爷啊,小时候人还没树大,心却比天高了。”
窗外的树影纷纷后退消失,出来时天边浮着金光,这会子却彤云翻滚,他们的车子在云的阴影下疾驰,灰蒙的天光映在奉星如的眼里,他的眸子也映得濛濛。他看了很久,终于叹息一声,阖上了眼皮。
仿佛雨滴凝了许久就为等他们脚跟落地的一刻倾盆,奉星如刚迈出车子,雨点毫不留情砸在他头上、肩上、背上,他特意挑的好衣服立时氤开一哒哒水痕。
老徐抽伞不及,等他们一起跨入门廊接过佣人送来的毛巾时,奉星如的衬衫已经湿了深深浅浅的水痕。而头发焉能不湿,等他擦了头发,发型也散了。佣人引他去隔间先换衣服,快到转角时,沉闷的脚步声却从楼梯上步步传来。
楼上楼下的人一时都停下了脚步。
楼梯上的人单手压着红木扶边,在他们十步之上投来俯视,奉星如仰望着他,弹指之后别开了脸,他低声唤道:“大哥。”
随后唤大少爷的声音从身前低低回响。
柏闲璋不应,更不让,他们更不能提腿迈步于柏家的大少爷错身。奉星如硬着头皮接受男人的审视,耳边不期然响起车厢里的谈话,老徐那声无奈又欣慰的长笑
大少爷啊,人还没树大,心却比天高。
若凑近看,便能发现奉星如此刻绷紧的下颌,男人的审视压着他沉甸甸的威严,深冷似苦海,冷硬如磐石,又扬着他毫不收敛的鄙夷,道道目光尖锐似针。奉星如忽然生出不合时宜的顿悟:原来这便是“如芒刺背”。
“大哥。”
奉星如又唤了一声,牵起嘴角摆了个客套地笑,他身上还湿得难受,总不能枯站在这里任男人用目光刀刀凌迟。只不过他身上衣衫斑驳,发丝黏了水一绺绺四散乱得厉害,这时候摆出息事宁人的笑,形容何其狼狈。
果然男人下一刻拧紧眉头,开口便冷声斥道:“怎么搞成这种样子!”
奉星如敛了下巴埋头扯了扯领子,自嘲一笑,顺着他的话应了下来,是啊,他这样子实在不体面,所以他得去换个衣服,借过了。
这回轮到他走在佣人前面,他们彼此错身的时候,余光里映入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