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他以为他能将男人的晏晏言笑永远拥有,永远私藏。
他想起一句歌词,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这是很多年前某次任务结束之后,他队里的女队员调频放的歌。女生嚼着戒烟糖漫不经心地擦枪,鼻子里跟着断断续续的收音哼着旋律,后座一帮大老爷们起哄,嚷嚷着换一首换一首。
那首歌他只含糊地听了那一次,这句歌词莫名地滑入心底,叫他记了许多年。
“没胃口?”
冷不丁首座的男人出声,奉星如抬眼,对上柏大少爷的视线,他立刻否认,“没有,走神了而已。”他舀了勺粥,送进嘴里,把疑问和着粥米一并吞下喉咙。柏家高门贵户,规矩大而冗繁,柏千乐在时有他出声,桌上才有些交流。柏千乐不在,奉星如除了刚落座时的问候,他一向将“沉默是金”奉为在柏家行走的金科玉律。
因为柏夫人看不上他的出身,而柏闲璋又总嫌他小门小户,有失教养。刚结婚时他还会试着在饭桌上搭话,那个男人总是沉沉撇来一眼,奉星如不蠢,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妥,但几次之后,也学会了收敛。
虽然放在平常他知道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场面,但他依然闭上了嘴,在柏闲璋面前总是多说多错,他不想触男人的霉头。
男人不赞同地扫视他,神色微动,好像有话要说,最后却没有出声。半晌,忽地听见他说,“兰冈今晚回来。”
奉星如垂下眼睫,捏着勺柄的手顿了一顿,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应什么了:“我知道了。需要去接吗?”
柏闲璋扫他一眼,抹了抹嘴,“不用。你记得早点回来。”
奉星如听在耳里,仿佛他意有所指,不敢与他对视,点了点头,他会的。
他跟着柏大少爷前后脚走到门廊下时,柏大校的司机已经泊好车停在廊下,男人已然要抬脚上车,竟忽然回头,破天荒地问他要不要带他一程。
要不是怕掉脑袋,奉星如简直想探出身子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他连忙摆手,开玩笑,这他哪敢应,赔笑着说自己开过去就好,不耽误大少爷时间。
男人原地看了他片刻,点点头,钻进了车里。
奉星如目送他的车子驰离花坛大转角,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苦中作乐地想,跟柏闲璋待在一个屋檐下,要吊着命才行。这样强横的精神压力,不拉去特情组当科目训练简直可惜了。谁能在柏大校眼皮下面不改色心不慌地跟他呆上半个小时,军部应该给他颁发抗压一流证书。
上午查看了受试omega士兵的情况,又让同事跑了几组数据,跟厂商订了新的试剂并且预约工程师来维修机器在这方面奉星如倒没骗柏闲璋,厂商代表确实是他的学弟,他们也确实在洽谈新的设备,见过面,碰头吃过饭,那是他带着助理为厂商代表远道而来接风洗尘。
中午休息的时候,奉星如从餐厅出来,在车里坐了会,往健身房去。
到底是军部的园区,说是健身房,实际上装备相当齐全从力量训练到移动射击,还有各种重量各种模样的沙袋模型假人,中午时分拳馆里依然嘶吼不绝、练拳的军官们脱了军装认不出人,但个个都表情狰狞挥汗如雨。
奉星如换了衣服,拎着包出来,摘了眼镜,仔仔细细地包好,塞进眼镜盒里。
然后他单手拉下围栏,一个利落翻身,跳上擂台。
他带着护具和耳塞,埋头打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十五分钟,也许二十五分钟,总之打到浑身冒汗,每个毛孔都舒张开往外透出热气,他仰着脸喘了片刻,整个姿态都透着两个字:舒服。
随后忽然耳闻一阵掌声,他顺着声音侧头,只见年轻的军官奋力鼓掌,他穿着作训背心,脸红脖子热,也是浑身油光光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