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周围玫瑰烛光桃心礼物的氛围,他们实在不像来庆祝节日的爱侣。多余的节目更不要想了,什么逛街购物电影演出,明天都要上班,谁也不得闲,很坏气氛与心机。
回程又是一路堵车,柏千乐有点烦躁,高架上长长的车龙,进退两难,简直无处可逃。冇得望,只好睇睇周边的夜空,车,车里的人。旁边晶莹剔透的高档酒店群璀璨得引人瞩目,柏千乐望了望酒店,又扭回头看他哥,奉星如多看了两眼,随后哂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过你大伯的关。”
柏千乐嘘了一声,懒洋洋地抠方向盘皮套,“那没意思。”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家里的电话就追来了,手机充着电,柏千乐看了奉星如一眼,奉星如笑笑,“你看,说来就来。”他开了免提,一放声便是男人厚重地反问,玩够了未?
沉沉地夹在微嘈杂的背景音里,经过扩音,在狭小闭塞的车厢里回旋,好一个环绕立体声。奉星如甚至能想象到,这个点家里的饭席应当刚撤下不久,或许他们兄弟还开了酒,他另一只手里卡着方形杯,微微侧脸,握着听筒跟自己打这通电话。也或许未必就有这只杯子,柏闲璋不喜欢在讲电话的时候做无干的事。
男人又问他几时返屋,柏千乐瞄了前头绝望的车龙,说堵牢了,出不去进不来,估计很晚到家。
奉星如在一旁补充道,实在走不动,旁边有酒店……话还落下,男人就撇开了:“想都不要想,马上回家。”
挂了电话,奉星如无奈地对着前头车龙拍照,一边发送到名为“大少爷”的对话里,一边感慨,我说吧。柏千乐又打量桥边,车子滑过某个硕大的灯牌时,他忽然说,好像是他的某个同学。
什么同学?
xxx,他家做纺织供应链,大抵小儿子都反骨些,不好好呆家里的厂子跑出来砸钱搞了个豪华酒店。抓车不好用手机,柏千乐语音唤醒了屏幕,当着奉星如的面叫了那同学的名字,跳出对话框,示意奉星如拿去看。
他其实并不介意奉星如看他的手机,甚至有种隐秘地期盼但奉星如显然太注意这些界限,太尊重伴侣,既不管钱,也不管事。“隐私”,他总是推拒,他完全尊重他们的隐私,即便存在亲密关系,他很愿意为彼此留下足够的空间。他的法定丈夫倒是很吃这套,比如八点上班五点半起床下楼修车奉星如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协议对等地奉星如要折腾什么路亚他也闭上眼虽然那已经是过去时了,英文里叫had done,常年空军叫奉星如伤透了心,鱼竿扔在尾箱里已经尘封许久。他很明白自己再没有姜太公的天赋了。
其他人的态度就比较微妙。柏闲璋呢固然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他享受奉星如全然尊重的同时势必要掌握伴侣的一切连思想上稍微的懈怠和敷衍都躲不过大少爷法眼,继而令他不满。从前奉星如只觉得在他们家无处不约束,仿佛连喘个气都有这这那那的准则范例,后来无可奈何,毕竟他当了一世大哥一辈子大少爷,不是天生的脾气也变成天生的了。更古怪的是,柏千乐接棒之后,他得了解脱也似,闲杂人等终于不必他日日头痛了,一万分心思不知道活络到哪里去,家人也不见得他多问,唯独关注奉星如也似。这关注太沉重,奉星如自忖在男人面前他没有什么说不的份量,况且柏闲璋向来容不得他反对男人对他做什么不做什么,迄今为止未曾征询过奉星如同意与否。
用左思仪的话说“他爱管就让他管去吧”,于是奉星如只好投降。一次投降,结果却是一败涂地,后头还有个柏淑美。大抵英雄都有落败的狼狈时刻,对于他,奉星如总不太愿意缅怀。长久的搏杀生涯磨灭了奉星如多余的心性,他被训练得很精干,不再追究为什么怎么样,浑身的血氧热量只为两个目标消耗:活下去,完成任务。任务也只有两种结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