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的。
“搞什么,这么甜?”
奉星如晃了晃酒瓶,金灿灿的标签和红棕色的金浆,他神秘地笑,“cash cow我不懂经济,但是我知道经济学和你们都喜欢这个词,我改个名,叫它tax cow在18世纪的美洲大陆上,它可是给英吉利殖民政府赚了暴利税收。蔗糖蒸馏朗姆,酗酒使它堪比货币为了一加仑酒,奴隶主可以随意交换奴隶。奴隶,糖浆,朗姆北美殖民地上的血腥三角兄弟。1764年英国通过了《食糖法案》,给从英国进口的蜜糖征税。原料成本加重;1775年美国独立战争,这下子连原料都没了。不得已,美国人开始寄托玉米,毕竟他们国土上横着大片大片的玉米地。好在玉米争气,果然酿成了。后来还成了他们的国酒波本威士忌,连华盛顿自己都建了酿酒厂。”
“巧言令色。”对他这番着急卖弄,柏淑美以这四个字定性,“又从哪里学的,老大,老二,还是千乐?”
奉星如抿了口酒,不太满意,“我离了你们家的爷就不会走路了?”
“星如,说什么呢。”柏闲璋料理了酒水这单,正听见了他这话,警告般地回身走来。他解开衣扣抽出领带坐下,端起奉星如推来的酒杯先满灌一口。他这话令奉星如无端联想到某部抗战片的经典桥段,倒教他自己幽默了一把。他矮身后靠,用同样闲适地姿态学出那句话:“我说,二位高见。”
男人显然是知道这个著名桥段的柏闲璋脸色迅速一变,惕着眉眼伸出手隔空点,可惜恰逢柏兰冈盛装亮相,奉星如起身迎去,远远地听到楼梯边传来的小两口的对话。
“怎么样?”
“很靓。”
柏淑美歪了身子,不耐烦听这班腻歪话,问柏闲璋,刚才什么意思?柏闲璋为他满了杯酒,“他那句话前头还有一句,stank tones,fun of foolish talk.”
柏闲璋毫不顾忌他的脸色,笑出了微妙弧度,仿佛有一种莫名的胜利。他补充道,“翻译过来,奇腔怪调,满嘴放屁。”
他太过分,柏淑美横他一记眼刀,“倒也不必劳你大驾,我听得懂。”
柏闲璋朗声大笑,见弟弟这一对虚假的贤伉俪终于双双登场,而柏兰冈更把自己打扮得不似个人,倒像一樽会动的奢侈品。也不知道是为了给他老婆增光添彩还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总之相当令人费解他从头到脚都堪称闪闪发亮,喷了金粉的摩丝背头不必说,连皮鞋都蹭得反光,柏闲璋拧着眉头上上下下端详他许久,才从牙关里挤出一句:“千乐呢?”
他扭头环顾,人也该齐了,唯独少了他们的最应该被万众瞩目的新家主,“千乐呢,怎么还不下来?”
奉星如意识到或许柏千乐那里有些情况,于是他果断抛下了自己闪闪发光、奢华璀璨的丈夫,到楼上去寻他那还舍不得亮相的小情人。
果不其然,叩门却无人应答,奉星如等了一等,随后拧开把手推门入内。柏千乐这里不要人伺候而衣服扔在客厅沙发上乱七八糟,同时内间传来斥责声。
奉星如掩去笑意,来到衣帽间,只见一道叉着腰、宽肩阔背的背光身影那真是一个雄厚、精壮、力量充沛、盛气凌人的肉体,连火气都裹挟着年轻帝王高涨的胜负欲望,正是他不容分说的刚愎,狂暴竟然也赋有魅力。很难说是因为肉体的性还是权力的性在激发性激素与荷尔蒙的过程里,二者密不可分。
奉星如叩了叩玻璃板,柏千乐才肯回身,手机还在通话,他像是被臣子悖逆了一般勃然大怒:“我说过别进”
那双眼睛触及奉星如,盛怒的帝王霎时哑火,奉星如并不畏惧他的锋芒,踩着一地敌军陷落的丢盔弃甲上前,拉开玻璃藏柜,选了几只手表、袖扣、项链托在盘子里端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