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连老带少押了一批人,外头蹿逃得陆续也抓了一批,张家的那位顶梁柱落马,儿子在看守所不知吃了谁递来的药半瓶都叫他一口吞了,估计是打算进急救,之后在医院伺机潜逃。不料也许时运到头,他服药过量,也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急性肾衰、肝衰,不过三两天死掉了。

他母亲听闻噩耗,心脏病发,也未能抢救成功。

这只是序幕。后来一连串他们这一脉的大小官员落网,而张家籍贯某省某地,兄弟姐妹、更有数不清的族人裙带在该省从政行商,在当地原本夸耀一时,一夜间几乎全数覆灭,直接造成x省官场地震,举国上下都为之震动。

这一切奉星如都未曾主动探听,但流言四起,新闻,报纸,电视,时评,佣人的闲言碎语,有心人的故意试探奉星如不至于闭耳塞听,但他却是里那场飓风最近的这场飓风名为柏闲璋。

也有好消息,张家被捕的那天,柏兰冈的调查火速终止了,隔天柏闲璋带着奉星如去接他,看守他的人员脸色尤其精彩这一回终于能带剃须刀,奉星如为男人打剃须泡沫、一点点蹭着他的下巴刮下刺手的胡子杂毛,又绞了热毛巾为他敷脸,男人虎口掐着他的下颌狠狠咬了他的下唇。拍着他的脸颊,柏兰冈一扫之前的晦暗颓靡,龙心大悦,宣布摆驾回宫。

他路过那几个看守,挑起一个很挑衅的笑,食指与中指立起,冲着那些人的眼睛对了对他的眼眸亮得叫人胆寒:“我柏兰冈从军十多年,杀过毒枭,缉过走私,端过搞器官的黑市这班该死一万遍的混账对我都比你们客气,你们的名字,我都记住了。”

回到家里没安定两天,柏千乐那厢便大事不妙了

那股万花交缠的异香突然猛烈爆发,受不住的帮佣都速度撤离了,家里鸡飞狗跳闹成一团,柏太太才回家不久,又要被护送回去。而她临走前交代柏闲璋、柏兰冈两兄弟什么东西,奉星如木了一般枯坐在沙发上,眼见着兄弟两个的脸色发青,随后依然拍了板,不多时,一个清秀的男孩被送了上门,站在他们面前,脸色、身体都有些细微的颤抖。

奉星如浑身僵硬,一股无名的冷怒慢慢笼罩了他的全身,他握紧了拳头,柏闲璋他们如何跟男孩交代,那男孩又如何上了楼,楼上如何传来柏千乐暴怒的抗拒、扭打和重物跌落的巨响

管家惊天大叫,不好了,要死人了,千乐少爷你放手啊,要掐死他了

仿佛这一声当头棒喝,喝醒了奉星如。他沉下肩膀,握紧着拳头,咬着牙根步步踏上台阶。

103上

“让开。”

他拨开阿姨帮佣,所有人都重重避让,竟生硬地分出了一条畅通的长路。长路的尽头,是柏家三位核心的Alpha,他们听闻动静,都纷纷转了身来,用各异的眼光沉默地注视他。

“让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落地。

无人为他的话退让,哪怕半步。

“我说,让开。”

奉星如眼前是描金绣银的地毯,地上交错着许多投影,将图案切割成细碎的亮与暗的斑块。隔着人墙,一地沉闷里,门内传来笃笃地扭打声奉星如已经不需要聆听了,这声响恍如什么催命符,催得他心血倒流,一股冷凝的愤怒东结成冰,他似乎明白这怒火从何而来,但其实更深刻一些,反而是一片冤告无门的迷惘因为那个送进门的男孩,因为此时此际此景此地与彼时彼刻往昔光景的对比吗?他们不是毫无选择的余地,不是么?钱和权能买来性,买来欢愉,买来无所顾忌的任意妄为,不是么?这是他在柏家上千个日夜,用所有愚钝、漠视、隐忍、受辱换来的,残酷的教训。受尽冷眼和鄙弃的时光,这是他从冷酷的现实里唯一领悟的道理。

怎么这个道理在他身上是一个体现,到了柏千乐这儿,甚至换了另一个人,又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