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接,却想起什么似的,推回去了:“我签不了。”他歉意地笑笑,这句话配合之前柏兰冈与他的亲近,连带教老师都诧异地瞥了瞥他们。他目光转向柏兰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补充道:“我们已经……”
柏兰冈乍然变色,阴着眉眼刮向奉星如,奉星如依旧是回绝的微笑,柏闲璋沉沉地打量他们,果断地截到手里,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还有吗?”
“喔,还有还有,这里您再签一个,选择,同意,关系,日期。”
既然有人签了字,那无所谓是谁了,实习医生收了夹子和笔,带教发话:“晚一点麻醉科会下来跟你们谈个话,关于麻醉方式和麻醉过程的风险,也要签字的,家属别急着走,留一留。”
医生走出病房之后,柏闲璋带上门,转身便听见弟弟爆发般责问:“奉星如你几个意思?!”
“什么几个意思……我们的确签了离婚协议的,”而奉星如的解释和软许多,甚至带了投降的意味,“我怎么能作为家属签字呢?恐怕没有法律效力的,二少爷。”
“别跟我辩!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当我三岁小孩狗屁不懂好骗?”柏兰冈胸膛极力扩张,他呼吸得很用力,高亢地斥责声落下只剩他粗重的喘息在顶灯下回旋。他声音粗哑了些,“你就是不认了,你不认我,你也不认你还是柏家的儿媳。你心里宁愿塞满柏千乐,柏淑美,甚至你的好大哥”
“还不收声!就你长嘴了?!”柏闲璋吼他一顿,才收眼暗暗检查奉星如,奉星如也是微张了嘴,埋下脸透气。他在此之前,先是凝视着柏兰冈,随后把同样一种沉痛、哀清又带着憎恨的目光移到柏闲璋身上,他们的视线隔着十来步宽在半空相撞。
柏兰冈被他哀痛的眼一刺,心里也泛起苦海来,情急之下出言不逊,因此很理亏地抿紧了唇,扭开脸。柏闲璋将他们都谴责了遍,只恨眼下不是计较这些是非的时机,才忍住了那股无名火不发威。半训地道:“光顾着吵架!早知道我带他来干什么?!星如你也是,签了字又怎么样?不是老二的人了?何况你们证也没到手,现在就着急跟我们割席?他妈的,一个两个,懂不懂事?!”
他来回踱了几步,脚跟落地极重,明显地压着他柏大少爷的火光,很难不勾起别人回忆里他极度愤怒的威严和恐怖,那才是真正的极权主义,铁腕独裁者,残暴的帝王。对奉星如来说,那绝不是什么美好印象。他还记得,男人施予他的,血腥的性和残忍的暴力对暴力的恐惧,只要经受过一次,就如附骨之蛆,惶惶不可终日。
奉星如闪着眼睫别开面容,咬着牙根回避了,柏闲璋看出他的畏惧和瑟缩,停下脚步粗声粗气地横了剑指点了点柏兰冈意思是归咎、责怪,随后他压低了脾气,说:“手术医生怎么讲你怎么做,不用我说。我刚才讲的,你清楚没有?妈说她要自己掏钱贴补公中的份,到底没有让妈出这个钱的道理,我替她出了,也不用你还,毕竟是你大哥。公中的缺,以后你填补。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看着办。”
谈及正事,柏兰冈脑海里的电波立刻又通畅起来。他点了点头,这一项谈拢,也就没什么再多言的了,他揽下,“钱的事以后我想办法,总不会亏家里的就是了。只有他”他抬起下巴,冲着窗边的奉星如,“家里照顾点,别短了他的。”
“少他妈废话。”
“他的脸,怎么回事?”
奉星如回避的,柏闲璋却是不讳,他也审视了,才说:“我们的好堂伯,老三那边的,办事没什么本领,打架撒泼倒是浑身好力。领着一帮人逼到家里,要打要骂,星如有顾忌,没动手吧?”
奉星如摇了摇头,“他们人也多,又是叔伯奶奶的。好在千乐来得快,我没吃什么亏。”
柏兰冈听了,倒冷笑一声,“你尊敬他们,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