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琴声的情绪。他看了一会拉琴者,才注意到男人的眼睛瞎了。

李敬池感觉有点难受,他放下一张五块,琴声停了,男人察觉到了动静,朝他颔首致意。

“你拉大提琴的时候在想什么?”李敬池和林裕淮肩并肩走着,忍不住问道,“会带入自己的感情和故事吗?”

林裕淮牵着他的手,莞尔道:“我太年轻了,没这么多阅历,最多只能写点爱情。民间艺人都是历史的承载者,电影取材的时候,我们会来采风。”

想到当初何彦遥说的“唐忆檀就是个商人,根本不懂艺术”,李敬池突然就明白了他们这类人对电影本源的追求。他捡了《牛神》的事和林裕淮说了,后者不置可否:“很好的题材,但编剧爱拖稿是个问题,如果剧本能写出来,我建议你去试一试,也算是对演员生涯的挑战了。”

他的意见和唐忆檀完全相反,李敬池心中明朗不少,飘散的思绪却又戛然止住。

这是他逃离荧城的第五天,那天明明和孟知说就此离开,这辈子不会再和唐忆檀产生半分瓜葛,但等到李敬池真正开启新的生活,他才发现人生和被这个人紧紧捆绑着。

“唐忆檀”的名字像是毒药,浸润着他生命的每一刻,包裹在所有或重要、或平淡的回忆表面。

林裕淮拉拉他的手:“小池?”

李敬池这才回过神,递上一张现金。豆浆铺的嬷嬷眼神不好,半天才数出要找的零钱,再用袋子打上满满的豆浆。大豆醇香扑鼻,两人在路边趁热喝了,李敬池盘腿坐在草地上,感慨道:“这样的生活真好。”

林裕淮和他喝一根吸管,含糊道:“喜欢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待一辈子。”

明知这不可能,李敬池还是笑了:“希望我能早点解约成功,然后去看你的演唱会。”

林裕淮朝他勾勾手:“过来。”

李敬池不明所以,林裕淮却是拉着他的领子吻了上去。金色的朝阳从天边落下,洒在他锋利浓密的眉关处,孩子从街口跑过,留下一串嬉笑声,掩盖了这个无声的吻。半晌,林裕淮松开手,呼吸重了几分:“给门票盖个章。”

李敬池脸红了,林裕淮扔了豆浆的袋子,牵着他从无人的小巷走回家。狗尾巴草轻轻的摇曳,李敬池晃着身体走在马路涯子上,几次掉下来都被林裕淮稳稳地接住。

回到家,林裕淮翻箱倒柜许久,终于从箱底找出一把断了弦的吉他。

李敬池觉得这把吉他很眼熟,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他的朋友圈封面:“原来它被你放在这里了?”

“这是我的第一把吉他,初中买的,花了不少钱。”林裕淮以虎牙叼着断了的弦,噌地一下绷直,“那时我爸严厉,说什么也不让我学音乐,我不服就离家出走,结果他差点把我的腿打断。”

李敬池看他调琴,不经好奇道:“后来呢?”

林裕淮笑道:“后来我自己写了首歌,就抱着这把烂吉他到街上唱,还被星探发现签约了,赚了不少钱,老头子就不吭声了。”

说完这些,他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道:“林裕淮第三次全国巡演正式开始,请各位观众及时入座,把手机调整成静音。”

李敬池乐不可支,却见林裕淮交叠着双腿,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就这么唱起了情歌。吉他音色老旧,带着些许的杂音,但林裕淮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李敬池耳中宛若天籁。

情歌很青涩,直白地表达着少年人的暗恋和对心爱之人的向往。李敬池听着听着耳朵红了,林裕淮唱完一首却是不停,他照着流程打招呼互动,从出道第一首歌开始暖场,像真正在开演唱会。

等到林裕淮唱完,时间已日上三竿,他连着喝了两瓶水,对李敬池眨眨眼:“喜欢吗?”

李敬池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