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现在不是了。”林裕淮以一种守护的姿势站在李敬池身后,他轻轻捏了捏李敬池的肩,动作像是安慰,语气却是不容置喙,“放录音,我们听完就走。”

孟知耸肩,点击播放录音。一段杂音出现,听起来是偷录的,提问者的声音被做了特殊处理,李敬池只能听到唐忆檀的回答:“第一次见到他时,我知道他是李良栋的儿子,家里背着荧城工地案的债务……他像一只养不熟的狼,张嘴就要咬人,扬手就揍了霍宁。”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唐忆檀低头吸了口烟,冷漠道,“像仇人怎么了?也就像个三分,刚好能弥补蔚皇的话题度。因为像仇人,在床上报复折磨他的时候才有感觉,我就是包来玩几年,从没动过感情,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房间很安静,静到李敬池能听到血液涌向头顶的声音,他竭力保持着镇定,双眼却死死地盯着音频走向末尾。唐忆檀没有再说话,李敬池却能听到一阵尖锐的噪音划过鼓膜,那声音刺耳难耐,如刀割般捅入心脏,沁出点点血迹。等到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耳鸣。

孟知收回手机:“我给你听这个,就是想让你死了这条心,忆檀不喜欢你,你们该断了。”

第六十八章私奔

李敬池从噩梦中惊醒,满身都是汗,见他手臂胡乱挥舞,林裕淮也醒了。他把温热的手掌放在李敬池额前,静静抱着他:“没事,没事,只是个梦。”

自从听完那段录音,两人便离开了荧城,现在已经过去五天,李敬池却时常能梦见孟知的脸。梦中那张脸雌雄莫辨,她留着长发,笑容带着孟安轻蔑的意味,开口却是唐忆檀的声音。

“李敬池,你就像一头养不熟的狼,和你父亲背负着同样的血债命运,这三年我只有在床上报复折磨你的时候才有感觉。”

“我从未动过感情,我们也该断了。”

……

李敬池大睁双眼,不住地喘气,在林裕淮的怀抱中渐渐安静了下来。他掀开被子,察觉天边已经亮起一角,手机上的时间写着七点,林裕淮亲了亲他的唇:“还早,再睡会儿。”

李敬池摇摇头:“睡够了,我去做早饭,你想吃什么?”

话是这么说,林裕淮又怎么舍得让他干活。两个人拖拖拉拉地下了床,林裕淮从冰箱拿出两个肉包,垫在大灶上蒸了。李敬池没见过这种复古玩意,到现在还不习惯:“你应该去参加那种田野综艺,自己动手生火做饭的,粉丝肯定很喜欢这种反差。”

林裕淮笑了:“小时候住在乡下,看着看着就学会了。”

太阳缓缓升起,照得房内一室通透,这里是林裕淮老家的房子,自从林父林母去世后,玉城这栋老房子空置至今。要不是李敬池提起,恐怕林裕淮这辈子都不会回到这座小小的县城。

房子虽然老旧,也没有联网,但也算干净整洁,很合李敬池心意。他们挤在长板凳前吃着早餐,林裕淮收拾了碗筷,又带他出去买现磨的豆浆。

县城的青壮年都去城里打工了,留下的全是半大的孩子和老年人,小地方的人们不懂电影明星,只觉得他们是哪家半大的小伙子跑出来闹。头一次不用乔装打扮地站在阳光下,李敬池感觉分外陌生,林裕淮从小在这里长大,倒是很习惯。

阳光正好,山间的空气清透,碎了一半的青石板还留着乡下小狗泥泞的爪印。道路两边的柳树姿态万千地矗着,柳条沾了早春的池水,斜斜挂在农民手扎的橙黄篱笆上。鸡群晃晃悠悠地走过,在李敬池好奇的目光下排队走进牛棚,寻了处惬意的地方歇息。

林裕淮对着街角拉琴的大叔打了个招呼,又笑着对李敬池说:“真正的艺术在民间。”

他的琴很老旧,琴声充满悲怆与苍凉,李敬池不懂音乐,却能听到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