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工地的事就是意外,他没有害人”
孟安唰地站起,点着他的鼻子怒骂:“你敢说他没有害人?你配说这句话?范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起的那张图纸少了两根重要钢筋!是我太信任你了,我以为是你会当我的证人,结果从头到尾是我被蒙在鼓里。”
大雨倾盆而下,迷了两人的眼,一声响雷划破天际,这幢老旧的工地如遇重击,竟然开始疯狂地摇晃起来。头顶的天花板开始坍塌,连带着吊灯轰然撞向地面,李敬池抬头,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建筑物化为齑粉的场面。
时间放慢,千钧一发之际,孟安猛然扑向他,两人齐齐滚向角落!
“咳咳咳……”李敬池艰难地睁开眼,被漫天粉尘呛得直咳嗽。几滴温热的鲜血落下,流进他的衣襟。镜头一点点拉近,照出孟安头破血流的模样,而李敬池被他护在身下,神智勉强算是清醒。
临死前,孟安提着一口气:“我本来想用这块要坍塌的工地来报复你,让你父债子偿,以命偿命,结果我还是没做到……”
他的板寸很扎人,脸上还挂着两人初遇时吊儿郎当的笑,“小津,回头吧,别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雨越下越大,洗刷了房顶被动过手脚的痕迹,也把他们共同查案的情份埋没在工地里。雨水从李敬池脸颊滑落,他单膝跪地,沉默地看着孟安的瞳孔渐渐涣散。
别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直到电影杀青,李敬池脑海中还回荡着孟安最后的台词。影片最后,范津撕碎了范雷的设计图,并用生日解开了保险箱的密码,将所有钱给了小俞母亲。在这两项罪证前,范津既是父亲赎罪的见证者,也是父亲自私与虚伪的继承者。
一众助理众星捧月地围着孟安起身,又是递水又是擦汗,孟知喂他喝了几口保温杯里的茶,语气宠溺:“辛苦了。”
掌心传来刺痛,李敬池才发现刚才用力太大,昨天的伤口又裂开了。他看了眼旁边像巨婴的孟安,正要离开,孟知却道:“等等。”
李敬池转过头,见她挂着得体的微笑:“李先生,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半个小时后,李敬池坐在休息室中,对面是慢慢喝着茶的孟知。她的动作很优雅,嘴角弯了弯:“不必这样看着我,我不是你的敌人。”
李敬池开门见山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孟知道:“你喜欢《最后的证人》的结局吗?编剧改了整整五版,才改出现在的结局,如果你是范津,会选择沉默地包容自己父亲犯下的罪过,把钱留给受害者家人吗?”
她的语气很平缓,说话却句句刺耳,李敬池压抑着脾气:“当年的事没有盖棺定论,我爸也没有给我留钱,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你有个弟弟啊。”孟知左手无名指的蓝宝石戒指散发出耀眼的微光,她俯身向前,在李敬池耳畔低声道,“最后的证人是定制剧本,孟氏花了五百万,才让知名编剧以当年的荧城工地案为原型,写出这部悬疑大作。”
李敬池如遭雷击,瞳孔骤然缩小,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他脑中挂着四个血淋淋的大字:人血馒头。
“忆檀一开始不忍心,不想让你演,没想到你硬是要演。他让我改结局,让你的结局别太难看,我只好去找爸爸了。”孟知笑了,打开手机,“其实我今天不是来说这个的……我知道你和忆檀还有联系,三年的包养关系,换了谁都不舍得,听听这个吧。”
她是女人,李敬池不想打她,硬是把自己钉在凳子上,指甲狠狠抠入掌心。
门开了,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林裕淮站在他身后,淡淡道:“孟小姐想请我男朋友听什么录音?”
孟知的脸色变了变:“林裕淮,你曾经也是孟氏的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