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李敬池想睁开眼,却又在某个怀抱中沉沉睡去。
唐忆檀说得没错,他们确实做到了各凭本事,但始终没有人能独占李敬池的心。
在私下的场合中,何彦遥有幸打探过他的口风。那时李敬池喝得微醺,后颈还贴着庄潇准备的药膏,有一搭没一搭道:“我也不知道,之前自杀的时候只觉得复仇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二十七年了,我没想过替我爸翻案后要做什么,可能是继续拍戏吧,做做导演。”
何彦遥替他添了点酒:“感情的事呢?”
李敬池一饮而尽:“不知道,选不出来,我答应过林裕淮的求婚,应该和他在一起的。”
何彦遥其实心里更偏向庄潇:“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庄潇对你很好,他来西城不要挂名,也不要钱。你走的那段时间一直是他在打理剧组的大小事情,当时方荨感冒了,他还和我去踩了四个点。”
李敬池定定地看着酒杯:“……他从来不说,但是我知道。”
因为他放不下庄潇,所以更难以面对一心一意的林裕淮。喜欢这件事很难说,纵使李敬池再有挂念,也不能把心挖出来掰碎了分给所有人。
何彦遥又道:“唐忆檀呢?”
“别提他,想到就烦。”李敬池给自己倒了点酒,“他把我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我差点就杀了他。”
李敬池向来是稳重的,何彦遥和他共事许久,见过唐忆檀和庄潇打架,却完全想象不出来他动手的模样:“怎么可能?”
“当时太年轻了,也太恨他了。”李敬池点着左肩,“我把手指这么长的玻璃扎进他的肩膀,差两寸就是动脉,当时满地是血,他肩上现在还有疤。”
何彦遥倒吸一口凉气:“那他现在还敢来?”
李敬池道:“可能是于心有愧吧,如果不是他执意跟着我,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何彦遥看过无数本书,自然知道谁都冲动过:“有没有一种别的可能?”
李敬池喝着酒:“他想捅回来吗?”
何彦遥道:“不是,我说真的,会不会是因为他爱你?”
李敬池听过唐忆檀数次说爱他,但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可能。他一度以为那是经年累月扭曲的恨意,或是唐忆檀心底的不甘心,却从未正视过两人争锋相对下潜藏的感情。
是他不愿意正视,还是不敢正视?
李敬池放下酒杯,垂眸道:“别说了,彦遥,我不喜欢他,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何彦遥有点惋惜:“好吧,不管怎么样,林裕淮和庄潇都不错,你拍完牛神把孟家送上路之后,至少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
李敬池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好:“嗯。”
第一百一十四章翻盘
徐暖确认了合同,并提到接受股权对李敬池有百利而无一害。十月初,股权交接结束,蔚皇的合同书上白纸黑字,一左一右写着唐忆檀和李敬池的名字,像极了当年被前者撕毁的婚约。
与此同时,天气入秋,牛神的拍摄也走到了中期。小牛犊正式杀青,二十多岁的段家阳褪去青涩,迎来人生的重大变故。牛村依山傍水,与世隔绝,地理位置优越,早早就被开发商盯上。来洽谈的商人企图用一笔巨款让村民拆迁,结果没开口就被村长拒绝了。
开发商活络,想从年轻人这里开一道口子,但段家阳年轻气盛,没说两句就和来者不善的商人打了起来。一时间鸡飞狗跳,牛马齐声嘶鸣,稻草被掀飞,一镜到底的画面记录着老男人唾液横飞的面孔、段家阳面红耳赤的怒状,以及破了个大洞,呼呼漏风的茅房顶。
白纸传遍牛村,村子三百多口人,人人签字按下手印,义愤填膺地反对开发商的行为。村口闹哄哄的施工团队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