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李敬池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把家门摔上。紧接着,重重的砸门声传来,伴随着唐忆檀克制的低吼:“李敬池,开门!”
一墙之隔,李敬池倒退两步,眼中满是警惕:“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唐忆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咬牙切齿道:“李敬池,你今天去蔚皇了是不是,就在我上楼之前,你找柳瑾签了解约合同,注销了微博,还和她说要走”
声音到最后渐渐弱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力。李敬池陌生地看着猫眼里的人,半天才反应过来唐忆檀指的是自己和柳瑾说以后不会再做艺人的事。
唐忆檀的右拳狠狠砸在门上:“李敬池,你真是好样的,明明答应我会做完最后一年工作,又转头瞒着我去解约……你是有多恨我,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我!”
他的情绪起伏很大,说完后只能听到野兽般的喘息,李敬池的灵魂游荡在天花板,麻木地看着自己以一种极其冷静的语气说:“哦,我食言了,合同还剩九个月,我等不起。”
“合同只剩九个月了。”唐忆檀喃喃着,慢慢放下因为太过用力而划出血痕的手,“你连再等九个月都不愿意。”
甚至连开门和他说话都不愿意。
“唐忆檀。”李敬池的喉结动了动,“我以为我在电话里说得够清楚了,我们好聚好散,以后我是自由人,你是孟氏的女婿,谁也不耽误谁。”
门外静了,唐忆檀以手肘抵着门,鲜血顺着小臂线条淌下,他却是低低笑了。脑中有千万根针在扎着大脑,他把“女婿”这个词颠来倒去念了几遍,终于放下了手:“好,很好,你不相信我,你要走,你要自由。”
酒香四溢,酒瓶倒了,白兰地汩汩流出,浸湿了柔软的地毯。
猫眼中只能看到一个失意的颓败男人,李敬池冷眼旁观着他发疯,良久,唐忆檀背靠着这扇永远不会敞开的门,慢慢滑下。他仰着头,就这么坐在门边,仿佛只要再近一点就能摸到李敬池的脸颊。
脚步声离开了,门里的人没有穿鞋,动静轻得像是一只猫。
手机屏幕亮了,短信写着:你违约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但他没有理会,他从白天坐到夜晚,就这么在门前守了一夜。小区的灯全都熄了,黑暗中只剩下唐忆檀侧脸濡湿的痕迹。
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李敬池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到他起床,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他随便吃了点东西,这才发现门口已经没人了,地上只剩下几滴血。
李敬池蹙眉看了半晌,找了块地毯铺在地上。
唐忆檀消失了,也可能是被保镖带走了,他走得和来时一样没有征兆,让李敬池怀疑这甚至只是一场梦。电视上的男人五官愈发冷了,与那天砸门的身影判若两人。所有人欢笑着鼓掌,只有唐忆檀面无表情地站在孟氏身侧,丝毫没有展露出对剪彩仪式应有的喜悦。
李敬池不懂他,唐忆檀得到了一切,他手握钱权,从唐正手中接过了蔚皇,在明年会理所当然的和孟知成婚,但他看起来并不开心。
记忆中柔软的、幸福的、悲伤的唐忆檀突然消失了,他把所有外露的情绪都藏了起来,以冷硬铁血的一面斩落生意场上敌人的头颅。
日历翻了页,换了卡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过。李敬池没有工作,像千万个普通人那样窝在家里,每天吃吃外卖,打打游戏。他变得不喜欢看电影了,连娱乐新闻都甚少关注。
在钟秋颖去世后,李允江抱着他大哭一场,花了足足四个月才接受母亲去世的事实。时间过得越来越快,秋天到了,十月,泛黄的梧桐落下,李敬池平静的生活却被不速之客的到访打破了。
这次的门铃声响得很礼貌,有了前车之鉴,李敬池检查了手机,再三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