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去偷钱,偷到了他身上。”

易檹听得认真,看得也认真。

孟子卿说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的大侠梦没走出多远就遇到了我,算是开门红了。于是他好生收拾了我一顿,我骂他伪善,但我骂到一半又忍不住求他,既然要当好人要当大侠,那就救救我母亲吧。”

“于是我带着他去找了我母亲,可是我回去迟了,连衣服都被人扒了个精光。”

他娘的身体被扔在草丛里,沾了一堆泥,他疯了一样叫着跑过去却还是没能喊醒她。

“师傅替我敛了母亲的尸身,用行路的盘缠给她入土为安,最后带着我回了他家乡,入了户籍。”孟子卿的目光虚虚地落在空中,似在回忆,声音迷离仿若藏住一声又一声悲伤的叹息。

“难民太多了,回去的路上又捡了子珏和子煜俩小的,从此师傅也不再提他那大侠的故事。”

孟子卿转过头看着易檹,从回忆里抽身,一如既往认真地注视着易檹,一字一句说着,“师傅于我有养育再造之恩,没有他便没有我;师弟师妹爱我护我,他们于我,亦是不可或缺。”

“我一直觉得他们是我的责任。”孟子卿自嘲地笑了笑,笑容既苦涩又释然,“但其实我才是阻碍他们的绊脚石。”

“但无妨,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也愿意为他们争取。”孟子卿话锋一转,手上施力将易檹扯近了些,一字一顿地仿佛好让易檹听个清楚:“我答应你。只要能让子珏走出去,我便答应你。”

易檹总算是得偿所愿了,但看上去也不是特别高兴,他幽幽地盯着孟子卿,半晌憋出一句:“只是为了他们吗?”

孟子卿愣住,霎时失笑,一时间竟止不住笑意,腰杆也直不起来了,他笑得前仰后倒,快倒在床上,整个人蓦地放松下来。半晌,孟子卿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易檹还握着他的手,掌心像是盛着一团火,不烫人却格外暖心。于是他就着姿势将人扯了过来,试了试在心里想过许久的一个念头。

易檹看见孟子卿倾身,他的唇上一热,听见一声低语:“也是喜欢你的。”

孟子卿只是想亲一下,却被易檹狠狠压倒在床板上,孟子卿的床可招架不住俩大男人折腾,当机立断地发出一声岌岌可危的声响。

“你!”孟子卿手肘撑起身,恼火地瞪向易檹。

“子卿……”

没等来想象中易檹狂风骤雨般的回吻,只有一个湿热的呼吸轻轻贴在鬓边,斜风细雨的亲吻飘落在眼角。

面目含春,秋波盈盈,于是春风秋水轻飘飘地酥了孟子卿的骨头,他胳膊一软,卸力躺下去,易檹也跟着一齐倒在床上。

“……”俩人贴着,孟子卿沉默片刻,说道:“我们得谈谈也青的拜帖,在收到也青的回信前我不会随你离开。”

“那是自然。”易檹趴在孟子卿胸前善解人意地回道,脸上仍旧挂着融融的笑意,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想着迟早有一天他会比这些人更重要、取而代之。

“明日知会孟老,只要他同意,拜帖就会立马送到也青手中。以易闻的名义。”

*

孟坚表情凝重,看着跪在身前的长子,脑袋瓜子发懵但又不敢显露在脸上,只好端着一副架子。毕竟无论是谁遇到了来下聘的人都会慎重以待,然而对方求娶的还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大儿子。

除了被求娶下聘的大儿子,此外还有小女儿的前途问题,两个消息接踵而至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先说哪个,孟坚呆愣在座位上哑了半天。再看站在身前的孟子卿易檹二人,他张了张嘴,又陷入沉默。

“这是家父亲笔所书,还请您过目。” 易檹将拜帖双手奉上,孟坚犹豫着拿过了,又尴尬地望向孟子卿。孟子卿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