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忱渊当初本就是靠武力镇压,当上魔尊数千年,期间定然有许多人不服他,可都碍于境界修为不敢与之对敌。如今他修为尽失,难保不会有人趁虚而入。

薛言淮在途中晃了晃季忱渊,又唤了几声名字,得到的只是尾尖轻轻拍动,想来是真的精疲力竭,提不起一丝劲了。

季忱渊抱了必死之心去护他,大半灵力都灌注在薛言淮体内,而今连只普通修炼成精的普通魔蛇也不如,怕是遭上一点风雨都能再去半条命。

薛言淮记得他喜爱魔宫后山的溪涧,闲时总爱盘蜷一团懒洋洋的发困,又爱与他在那处交合,再取来崖上野花赠予。

他绝不会将魔尊之位让出。

不出所料,平日早已蠢蠢欲动的部族首领早已聚在殿前,魔族人本就没有什么世俗观念上的道德,他们并不在乎浔城之事究竟是否季忱渊所为,只知道,这是他们唯一能从季忱渊手中夺回栖冥城的机会。

封祁单手持剑护在薛言淮身前,面上凶狠,戾气横生,立场已然足够明确,若是他们想出手,必要先过自己这一关。

他修为尽失过,纵是天赋异禀,却也只过一年时间,其实并无把握能应对这些凶残暴乱的魔族,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抬起剑,无一丝怯意。

薛言淮一一看去,熊精,虎精,还有些说不上名头的,在魔域盘踞百年的势力。平日不敢与季忱渊对上,一个个装得忠诚,实则包藏祸心已久。

他们的消息里只能确认季忱渊受伤严重失踪,想来是不知道季忱渊已经被薛言淮成功救回,只当他依旧是依附季忱渊的脔宠,语气鲁莽:“那废龙已然不能再护你,你将魔域认主之玉交出,我便饶了你和这姘头一命,如何?”

封祁眉梢一挑。

几个平日在宫中极为尊敬的季忱渊的护卫同样上前,向薛言淮劝说,道栖冥城已传遍浔城发生之事,虽不少人觉得在季忱渊统治下魔域长治久安,但魔族本性便是好战,今日是势在必得,不如便让给他们,也免受了苦难。

薛言淮只哼笑一声,冷冷看向领头之人。

那是五眼熊精,种族以精壮出名,早前便不服管教,族长身形粗壮,鬃毛雄厚,真身约莫一座阁楼大小,有击山碎石之力。

熊精一心好战,头脑笨拙,见薛言淮神态屑邈,粗声道:“你这是不愿让开了?”

薛言淮翻了个白眼,不给半点好脸色:“你这只有蛮力的畜牲,竟也敢肖想魔尊之位?”

“你……!”

侍卫小声劝道:“他们实力不低……”

薛言淮示意他不必再说,半扬起下颌,双眼微眯,蔑然看向熊精:“你们是不是觉得,季忱渊不在,便能轻易取到魔尊之位?”

熊精已然有些不耐烦,手中巨锤晃动。

“打你们,还需要他?”薛言淮讽声道,“我一个就够了。”

“口出狂言!”

这便算是彻底激怒了熊精,他抡起锤子,脚步一踏似乎天摇地动,直直朝着他二人而来。封祁一惊,忙要护在薛言淮面前,手中却被极隐蔽快速塞入一坨冰凉滑溜之物。

薛言淮对他使了个眼色,继而霜霁出鞘,腕间轻别,长剑挽过一道漂亮剑花,继而剑尖直指熊精,唇角勾起,突袭而上。

熊精虽力大无穷,却实在笨拙,薛言淮脚尖轻点,错身躲过莽撞而笨重攻势,兼以术法施行,剑身灵流运转,不出二十招,便将这所谓极强的熊精首领制于剑下。

他一脚将其踹上院中,靴底搭上熊精壮硕大肚,左右转动碾压,道:“就凭你,还不配取到季忱渊的位置,连我也打不过的废物东西。

“他一时不在,我便替他守好栖冥城,免得……还有小人,不自量力前来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