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解不开的结。
薛言淮一直忍耐着,再到肩头小幅度地发抖,最后断断续续地抽着气,脸庞埋得更深,季忱渊按着他的后颈,发现自己衣襟处发凉,竟是被泪意泅湿。
“你不准看!”
“好好好,我不看。”
薛言淮鼻尖微啜,胸口一下下的起伏。
骂他差的时候没有难过,回忆起从前也只当瞎了眼睛,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一束再普通不过的白梨花,薛言淮便怎么也控制不住泪水。
他几乎快要崩溃了。
明明很讨厌他,不想再见到他,就要送来奇珍异宝都不想要,可是为什么他要送来这个?
季忱渊指腹轻轻捏揉他后颈,继而化作龙身,将身体微含的薛言淮拢进怀中,每一寸肌肤都被紧紧包裹得严实。好像这样才能给薛言淮一点聊胜于无的安全感,让他窝在自己龙身里,怀中仍旧抱着那盒白梨花。
他轻轻蹭着薛言淮。
过了许久,等日头入了暮,晚风悄然,薛言淮声音闷闷地,小到几乎要听不清明:“他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呢?我又不在乎。”
季忱渊本也在陪着他打瞌睡,闻言动了动脑袋,道:“淮淮,喜欢恋旧没错,可你要先搞清楚,你舍不得的,是谢霄这个人,还是最初动心那一霎的感觉。”
“什么……意思?”
“第一次见面时有意义的东西,是因为见的人重要,还是你忘不掉见到他时一瞬间的惊艳,而后再无得寻,所以记忆深刻,”季忱渊道,“若只是陷于自己从前的情感中自我感动,那便太过得不偿失。”
薛言淮目光微滞,紧紧盯着怀中盒匣。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随后道:“我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与季忱渊金色双眸对上。
“你告诉我,我能重新再来,是不是与你,与谢霄都有关?”
时间忽而寂静,连风吹林叶,鸟雀窸窣也细致可闻。
季忱渊忽而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