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淮，怎么变聪明了。”

“其实早就猜到了，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此事真的与谢霄扯上关系，所以连你的隐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薛言淮道，“他上一世并非天灵根，也并非外界传的变异风灵根，这一世变为天灵根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上一世的灵根，已经不在了。”

季忱渊并没有直接回答，只问：“那为何现在想知道了？”

“因为我想去见他，”薛言淮道，“我想知道，我究竟如你话语一般，喜爱的是那日的梨花，还是忘不掉在石栈桥那一眼心动之感。”

季忱渊轻笑一声，并无半分嘲弄，更多的是一股久而未解的怅然。

“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平稳心神，道，“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在季忱渊娓娓道来中，薛言淮才逐渐明了，一些自己从未知道，从未在意过的旧事

事实果然如他猜想的不错，自己能重来一世，季忱渊与谢霄不可少其一。

在他死后，季忱渊从栖冥城重新赶来，与杀了他，却仍旧相信他能醒来的谢霄相视，继而两人不约而同的，以自身最大修为境界打了一个极为漫长的架。

他胸中怒意无法倾泻，出招也燥乱，龙吟波及百里，令人闻之发颤，腿脚酸软。

“我把他留给你，你便是这么对他的吗！”

谢霄声色冷厉，一如从前：“你没资格对我说这话。”

“我没资格？”季忱渊发笑，龙尾将天上的云搅成乱絮，登时骤雨倾盆，雷声大作，“我以为你至少有一分真心，我以为这么多年，你至少将他当作一个人看，他待你何时差过，二十年，你便要他的命来偿还吗？”

谢霄没有回答上这句话，只是手中剑气越发强盛，剑招不如以往行稳，反而招招凌厉，剑意凛然。

“还轮不到你一个畜牲来教育我。”

这一战山摇海沸，轰然天地，云衔宗被救下的弟子助力之人生怕被殃及早已远去，留他二人战上多日。最终，谢霄落败，季忱渊从他怀中抢走薛言淮，带回栖冥城，足足百年。

“为什么要将我的龙鳞丢掉呢，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你过得不开心，为什么不让我来带你走呢？”季忱渊抱着薛言淮，指尖轻轻触碰着离尘留下的剑口，“为什么连见你最后一面的人，都是那个害你至此之人。”

他寻遍了世上法子，去边陲之地用过引魂灯，到昆仑极寒处求得永生花，请到世间医术最好的医者，可样样皆是徒劳无功。

就在一切落入绝望之时，他从一本古籍中知晓了一个消息，记录者自称为一个时间灵根据她所言，曾在尝试中将世界时间倒退月余，但这一下，她便丧失了时间灵根，且再无法施展相关术法。

时间灵根千年一人，唯他有逆转世事之能，但自身修为再高，也难敌因果限制，除非有另一修为庞大之人愿意奉献自己供给修为，便能达到想要逆转的时间程度。

季忱渊疯了一般去寻时间灵根之人，也是此时，谢霄也看到了同一本古籍。

他去寻到了云衔山下的龙鳞碎片，本打算借用龙鳞之力逆转时间，季忱渊赶到之时，龙鳞灵力已然耗光，谢霄继而打算继续用自身修为供给可他不过一个人，便是尽数抽离，也无法真正回到最初时光。

季忱渊化作龙身，将自己身上灵力一点点去助谢霄，二人没有一丝交流，也未再看向对方一眼。

好在，他们最后还是成功了。

二人皆受了因果反噬，其中苦痛万千，也无需再行细说。

季忱渊将故事草草说完，薛言淮才停下的泪水又冒出眼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措又慌乱地抱着季忱渊身体，摸着一片又一片龙鳞，最后憋出一句：“疼不疼？”

季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