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等到了一次机会,凭借着不被看好的杂灵根入云衔宗,纵使还是最低级的杂役弟子,也总算有了一点盼望。
封祁是什么样的人,若是让他自己来形容,那便是自私自利,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论放在何处,都算不得一个好人。
他一向对他人有着极大的排斥与戾气,连在进入云衔宗第一日被那高高在上的薛言淮踩了手心,也要记恨一辈子,想着有朝一日定会分毫不差地报复回来。
他抱着这份心思,日日夜夜想着如何报复,直到薛言淮忽而找上他,对他从毫不留情的羞辱,变作一句假得好笑的“喜欢。”
封祁自八岁便开始自己讨生活,他见过花楼里来来去去的男人女人,见过人人夸赞,千金求一夜的新妓,见过号称都城来的最漂亮的花魁,可不能否认的是,这些人,都不如一个薛言淮。
相比于他的恶毒,薛言淮却有一张上天赏赐的漂亮脸庞,多一分过艳,少一分太纯,他用世上独一无二的眉眼,骗过许多人,眨一眨眼,勾一勾唇,簇拥者想必便会接踵而至。
与皮囊不符的,则是一眼能被看透的蠢笨心机。
一开始,封祁只是想知道,自己区区一个外门杂役弟子,他究竟对自己抱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谋划,刻意地陪着薛言淮上演一出你情我愿戏码,并自诩清醒,绝不为情爱所迷。
薛言淮心思写在脸上,一日日骗他,瞒他,藏不住的嫌弃,却还要掩下厌恶来自己最讨厌的肮脏柴房寻他,教他术法,给他看自己身体,睁着天上星子一般亮晶晶的眼睛,言语轻软,说:“我喜欢你。”
真是可笑,明明想好不信情爱,却依旧因这张转着眼睛勾一点唇的脸而心脏砰砰跳动,一点一点地因薛言淮每一个傻笨明显的动作而不自觉想笑。
封祁想,在花楼被妓子小倌欺骗的嫖客,是不是也如他一般,辩证时候头脑清明,见到盈盈双眼,便只会心甘情愿地掏出金钱,博取美人几时开心一点笑颜。
后来许多年里,封祁每每午夜梦回,想起二人被困秘境时日,都是薛言淮脸上含羞轻怯的酡红与言语腻软的撒娇,像只能依靠在他身侧的,绵软可怜的小动物。
葱白指尖轻轻攥着封祁衣摆晃动,身下穴口肿红,腿肉微绞,满是自己留下的白精狼藉。
也是这一刻,封祁心中升腾起一个再确定不过的念头
我会对他负责,会照顾他,会爱他。
一辈子。
他的人生中,除了目标,又多了一个薛言淮。
封祁知道自己与任何人都不同,他的行为,处事,都只会用最简单方便的途径答到结果,也是因此,他做出了令自己后悔一生的选择。
他想不顾一切带走薛言淮,想让他远离其他人,想把他变成自己一个人的所有物。
他被云衔宗宗主想办法保住瞒过众人,又花三年寻得机缘增长修为,他不断修炼,用以麻痹在知道薛言淮离世时的痛楚。将谢霄当作目标而努力,想着终有一日,要取他人头完成薛言淮最后愿望。
直到他知道薛言淮还活在世上的消息,才彻底从一个紧绷着的状态中一点点恢复,他抱着能再见到薛言淮的心情,第一次懂得“期盼”二字含义。
可一切都很顺利,他真的见到了薛言淮,遮盖面容的术法之下,还是那个鲜活的,漂亮傲然的,与从前一模一样的薛言淮。
只是事情并未与他脑海中的相遇一般顺畅,封祁想了很多,唯独想不通,为什么薛言淮会这样恨自己。
他靡日不思,朝思暮想了三年的人,在他人怀中承欢情动,他满身伤痕污脏,从风雨中奔袭,只带来尘泥与零落、破碎的乱叶。
可薛言淮自始至终还是没有正眼看一下他,那双骄溢的傲然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