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容惟暗自觉得好笑,他就知道,他对她的琴音没有任何反应,她定是弹不了多久,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女子。
他倒是听出了有两首曲子失传已久,他仅依稀记得在许久前的宫宴中听过一次,后面便再没听过,她倒是费心。
不过那又如何?自他记事时起,参与的各类宴会,听过的曲子数不胜数,且他的母后,在尚未出闺阁时就以高超的琴技名动天下。
这小娘子,还得多多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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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露水还有些未化,半落未落地挂在庭中的枝叶上。
贺之盈一大早便带人出门,命紫锦在风竹院外守着,她急于得到昨日抚琴的反馈,螳螂捕蝉般地等待那位高傲的表公子出门。
她捧着一个小罐子接着从嫩红的花瓣边缘滑下来的露水。
一侧的霜云挎着一个编织得精致得竹篮,篮中已放了不少和她手上一样模样的瓶瓶罐罐,里头装着的皆是她一早采下来的露水。
她对品茶之道一向甚有研究,用这些露水烹出的茶仍带有几缕花朵芬芳,入口留香。
但她都已经采了这么多罐露水了,这就意味着离她要去练琴已没多少时辰了,而她千盼万盼的容惟还没出门。
女娘面上浮起几分急躁,不耐烦地蹙眉往竹林深处张望。
只见一个身影快步从竹林中闪出,是紫锦回来了,等了许久的小娘子心中的水如将要沸腾般,咕噜噜地往上冒着泡。
“娘子,表公子要出门了。”
贺之盈立刻接过霜云递来的盖子,用力往罐上一合,急切地丢进了竹篮里,动作麻溜地理了理衣裳和发髻,一旁的紫锦也连忙上来帮手。
她听见脚步声逐渐接近,立刻换上了明媚笑容,手指轻抚花瓣,装作在赏花,心里估算着距离。
在男子刚行至转角,她装作无意撞见般,笑容中带着一丝意外,柔柔地说道:“真巧,表兄晨安。咦,表兄是要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