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神却满是轻蔑。
容惟冷笑一声,又加快了步伐,长云同长风紧紧跟在后头。
这回容恂没有加快脚步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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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未时,女娘们约了赏花游乐。
山中自然之景风光秀丽,女娘们不亦乐乎,就连贺之盈连日来堆积在心中的憋闷都消了不少。
女娘们游乐了许久,这才寻了就近的亭子歇脚。
贺之盈方才随着朱暮蝉寻了个空处坐下,就见两个女娘主动凑上来同贺之盈搭话。
是秦月归同郑吟商。
秦月归热情地问道:“贺娘子来京城不久,想是还未来过隋山别宫吧?”
贺之盈摇摇头。
“隋山风光甚好,贺娘子之后想是能常来游乐。”
她们并不知道她过几日就要回济江之事,一番话说得别有寓意。
贺之盈但笑不语。
一旁的郑吟商正吩咐着随行宫人将行囊里的酸梅汤取出来,张罗着分给众人。
郑吟商接过宫人递来的一盏酸梅汤,因行囊里放了冰镇着,微凉之气在炎热夏日中格外明显。
“贺娘子,快用吧。”
贺之盈伸手接过。
方才她留意过那宫人是用容器装好,再各自倒入盏中分给众人,其他女娘们已道谢后饮了几口。
贺之盈便也随着饮了,一盏落腹,身上果真凉了几分。
此次出游,皇帝与一些在朝中任职的郎君因政务之故,只在隋山别宫上待上一晚,明日便启程回宫。
因此今夜皇后命人筹备了宫宴。
饮完酸梅汤,在亭中歇了半晌,众人顾及着晚上的宫宴尚要更衣打扮,时辰已不早了,便张罗着起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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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打扮完,贺之盈同朱暮蝉一道前往赴宴。
行了还未半炷香,贺之盈便感觉身子有些不对劲,竟泛起酸软来,脚下如被抽了力般。
这感觉并不似中了暑热,而最令她慌乱的是,这酸软之感还在逐渐扩大。
她脑中飞快思考,方才意识到那碗汤有问题。
郑吟商为何要下手害她,还是别人借着郑吟商的手?
但此刻,她已难以保持脑中清明去细想当时亭中的情形,解决即将开席的宫宴才是当务之急。
“表姐,你怎么了?”朱暮蝉见贺之盈脚下一阵踉跄,方才发现表姐的不对劲。
贺之盈连忙抓住朱暮蝉的手腕,强撑着开口道:“小蝉,我身子有些不适,你自个先去赴宴,若是皇后娘娘问起,你便说我受了暑热。”
朱暮蝉点点头,见表姐确实不适得厉害,担忧道:“但是表姐,你一个人回去可以吗?”
贺之盈道:“我们未走多远,我认得路。”
宫宴即将开始,朱暮蝉也未多想,便随着领路的宫人先走了。
贺之盈强忍着身体泛起的酸麻,往住处行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只感觉身上的酸软要将她的五感俱数吞没,只凭着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回到了院子里。
她想要回榻上歇下,但身体已撑到极致,她方才走到屏风后,便身形一晃,借着本能扶住了雕花窗前的长案。
贺之盈半趴在窗前的长案上,微凉月色洒在她纤瘦的身影上。
她口中喘着粗气,这究竟是下的什么药?
这药与前世容恂给她下的药不同,这药令她浑身无力,但又不至于完全失去神识。
他们究竟想对她做什么?
忽的,只听门扉处“吱呀”一声。
贺之盈脑中顿时警铃大作,浑身都紧绷起来。
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