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钱的无非是初三几个班上的混混。
以及他们拜的职高的老大。
结果谢牧羽直接一人揍了一顿,放话:「老子他妈有的是钱,但是一个子儿都跟你们没关系,除非你给我打趴下,钱你拿走,否则别特么来沾边!」
然后骑着摩托一骑绝尘,扬长而去。
班上有女生说,听起来好吓人。也有女生好奇,他长什么样子。
但没有人真的敢去找他。
我大概是第一个。
其实犹豫了两个多星期,我怕他看我也不爽。
被再次锁在家门外冻了一晚上后我想通了。
那些人害怕他,是怕他会掠夺,而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是吗?
于是,在路灯昏暗的小巷子里,我主动找上了谢牧羽,连同一起带着的还有我叠得整整齐齐的试卷。
男生刚打完篮球,和其他几个勾肩搭背地走过来,他穿着灰色背心,寸头被汗水濡湿,挂着小水珠。
虽然我没见过谢牧羽,但还是认出来了。
因为他的眉眼实在桀骜又凌厉,打量谁都带着一股子压迫感。
我努力让自己流畅地把自我介绍说完,然后将那一摞卷子递给他,我紧张到不敢看他狭长漆黑的眼睛,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能不能应聘……」
他的跟班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伴随着起哄。
「哟,谢哥,被表白了!」
「这女生我认识,二中的,学习好的嘞!」
「她不是个哑巴吗?」
「你别说,平时没细看,长得还不赖嘛。」
「小心她跟她妈一样神经啊!」
谢牧羽嫌烦:「都他妈闭嘴。吵死了。」
他对我磨叽那么长时间也没什么好脸色:「说,要干什么?」
「我能不能应聘,帮你,写……写作业?」
我顿了顿,在良心煎熬中补充自己的价值:「你,你考试要是需要……我也……」
这下他没忍住乐了。
他指着自己:「我?你帮我写作业?我自己都不记得上次交作业是什么时候!」
一群人笑得前仰后合。
我仍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可是,你不写作业……老师……会……」
他抱臂,嗤笑。
「看见你们操场翻修了吗?
「我爹出的钱。
「校长都没多说,哪个老师敢开我?」
眼底最后的光黯淡下去。我慢慢地「哦」了一声,跟谢牧羽道了歉,说打扰到他了,然后将试卷重新放回书包,拉上拉链,转身准备离开。
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的嘛。
没事的。
只是希望破灭。
我再想别的办法。
可我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啊?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来的,热乎乎濡湿了双眼,我拼命地吸鼻子。
「内小孩儿。」
谢牧羽叫我。
「东西掉了,你卧槽,你哭了?!」
他错愕地站在路灯下瞅着我,伸手接了我一滴眼泪,然后扭头问身边的小弟们:「她哭什么?我一没打她二没骂她,不是,你该不会碰瓷我来了吧?你哭什么?!」
我也不想哭。
我知道哭很丢人,在一群人面前哭也很丢人。
所以我妈在外面拧我掐我的时候我都会求她回家再说。
但我真的忍不住,眼泪就像失控了一样不断地往下砸。
谢牧羽的神色从震惊到烦躁,最后有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