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爱情是荷尔蒙上头时的鬼迷心窍。”
“热情退却之后,他们发现彼此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
“苏晴觉得杨恬守旧古板、不解风情。但他需要杨恬的爱,好证明自己的选择和牺牲没错。他要求杨恬一遍遍为他付出、自证爱意,否则便是无休无止的纠缠。”
“杨恬一开始无奈配合,他本以为一两次的敷衍便能将事情翻篇,但他发现苏晴想要的是长期的包容,他给不出。他只想要用最小的成本维持关系,他觉得苏晴不懂事、不切实际。”
“我上小学时,苏晴正式复出。”
“但是数年的淡退,让苏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对于歌唱事业的荒废,让他的业务水平大不如前。他困于不温不火。”
“他那时常常一身酒气地回家,然后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很久。现在想来,可能是在四处求人给资源,但并不顺利。”
“他眼瞧着当初不如他的人,在日复一日的努力之下变得家喻户晓。他嫉恨、他后悔。”
“他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犯错’。”
“他开始占用我的所有课余时间,逼我苦练钢琴、声乐,带我去参加大大小小的各种比赛。甚至还带我去面试过演员、童模。他迫切地希望我表现出什么惊才艳艳的天赋、力压群雄,来证明他失去的那几年并不是虚度。”
“但很可惜,我资质平平。”
“婚姻一片狼藉、事业没有起色、孩子也很平庸。”
“他看向我的眼神,从失望慢慢变成了恨。”
“他需要恨一些人,好让他免于为自己的错误选择负起责任。”
“我第一次挨打是因为放学后没及时回家,在外面玩得忘了时间。他俩那天出奇地和谐,一个递工具、一个动手,大概挨了四五下皮带,我委屈地哭了一晚上。”
“之后,我年岁渐长,愈发能闹腾。挨罚的次数越来越多、受的伤也越来越严重。”
“下厨做饭,跑去玩忘了关火,差点把厨房点着,挨了一顿鸡毛掸子。”
“在外面不小心走丢,被人贩子带走,得亏路人及时报警才幸免于难。被罚跪了一夜的搓衣板,看了一整套安全教育视频。困到昏头的时候还被逼着复述知识点,稍有差池就是棍棒上身。”
“冬天跑到没冻牢的冰面上玩,掉了下去、险些丧命。那天晚上被按着抽断了一把戒尺。”
“这些,我都认,我告诉自己是我做错了事,他们罚我也是为了我好。”
“但是,慢慢地,情况变得失控。”
“他俩之间的关系终于变得无法调和,战火一触即发。而我不幸成了那个炮灰。”
“因为挑食被拉着扇耳光,因为做不完兴趣班的作业被一脚踹翻,因为多玩了会儿光脑被打得双手握不住笔,因为考试没考好、比赛没拿到好成绩而被彻夜罚跪。”
“我那个时候只觉得动辄得咎。我不服气,我知道这些不是惩罚,只是他们的迁怒。”
“只要他们想罚我,就能找出一个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我没有任何争辩的权力。”
“杨恬的思维古板而封建。他觉得我是他儿子,他想打就打。即便是冤枉和撒火,我也得好生受着。”
“苏晴会表现得更割裂,时常前一刻对着我下死手,下一秒又抱着我痛哭,试图狡辩他打我只是因为他太在乎我。”
“大概是他在我幼时给的爱太满。所以后来当他把反复无常、暴力虐待伪装成爱时,我根本无法自欺欺人。我知道他不再爱我,或者说,他的爱变得稀薄而浑浊,裹满了他自己的私欲。”
“直到我十二岁,这场闹剧以苏晴的出轨、离婚收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