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下巴朝远处指了指,“您爱人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回了,好像怪着急的,说不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讲,您不妨先回去看看?”

他看着眼前的烤串,目带歉意,“可惜这些都不合您胃口,只能下次找机会再招待您了。”

“祝您一家三口周末愉快。”

许扶桑坐得端正,笑容灿烂、异常乖巧。可说出来的一句句却都是逐客令。

苏晴看着沆瀣一气的二人,黑了脸色,拂袖而去。

见人终于离开,苏云卿长舒了一口气。

他观察着许扶桑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我当时不是那个意思……”

未尽的话被人打断,“好啦,先吃饭吧,再不吃就全都凉了。”

许扶桑戴了手套,撕了条烤乳猪的腿递到了苏云卿碗里,“还热乎的,正好吃。这要是浪费了,柴叔非得打死我不可。”

入口先是表皮的酥脆,在口中窸窣作响。

然后是滑嫩油润的肉质,咸香可口的调味在舌尖舞动。

一酥一滑形成鲜明的对比,勾得人止不住一口一口往下咽。

许扶桑见人吃得眼中亮色流转,笑着拿纸帮人擦了擦嘴,“少爷,这个鲜尝得还满意吗?”

某人一听,急忙把嘴里的肉往下咽,神色张皇,“桑桑,你别听他乱说,我……”

“嘘……”许扶桑有些大力的按住了人脑袋,仿佛摁住了关机键,将人嘴里的话强行逼停,“叫‘哥哥’。”

“哥哥。”苏云卿此时有如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唯命是从。

许扶桑往人盘子里堆着各式烤串,声调散漫,听着却格外诚恳:“我都知道,我相信你。”

见人仍旧木着,他拿着羊肉串往人嘴里塞,眼神很温柔,“卿卿,除了你之外,谁也伤害不了我。”

“唔……”苏云卿着急想说话,却被肉串堵住了嘴。

许扶桑接着往下讲道,“而我相信,你是最不可能伤害我的人。”

“别怕、别怕。”许扶桑将手从人后背绕过,一下一下拍着人侧臂。

他安慰苏云卿,也安慰自己:“除非你亲自赶我走,不然我不会走的。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意、我都不会听。”

“哥哥……”苏云卿有些哽咽,努力地将眼泪往回憋。

他从很久之前就意识到,他对许扶桑的爱很浓烈。

可为什么这样强烈的爱,也会经年累月、与日俱增?

因为他的爱人,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而这个很好很好的人,又恰好也很爱很爱他。

在这种时刻,苏云卿后知后觉地有些委屈。

为刚刚被中途拦住的那一巴掌。

也为先前无数个曾结结实实砸下的耳光。

时隔经年,这样的暴力已经无法再伤害到他。但这份迟到的保护仍能提供抚慰。

“哥哥,如果要打我的人很凶很凶,你也会挡在我前面吗?”

这个问题对于当下的苏云卿而言没有意义。

“当然。而且,我也很凶很凶,谁来我都能护得住你。”

但是,有个八九岁的苏云卿正翘首以盼,期待这个答案的到来。

“你会觉得我懦弱吗?在那样的经历之后,还反抗得这么毫无力度。”吃饱喝足后,坐在归家的车上时,苏云卿开口问道。

“云卿,你有权利选择如何对待他们,我没有资格置喙。”许扶桑随手帮人系上了安全带,声线和缓。

苏云卿叹了口气,“有时候我会想,我之所以痛苦,不是因为他们伤害我,而是因为他们曾有过发自内心对我好的时刻。”

“我之前只跟你讲过他歇斯底里、情绪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