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看着那一道伤肿得几近破皮,而许扶桑仍往下落着责打。

他皱了眉,抬脚踹去。

“唔!”许扶桑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脚踹得不稳,急急忙忙地用手扶着身体、维持住重心。

“许扶桑,你跟我演苦肉计呢?”苏云卿语气有些差。

“我没有……”许扶桑猝然带了哭腔,却又克制着憋回了情绪,“对不起……”

苏云卿扶额,叹了口气,“起来,过来。”

许扶桑用手撑着爬了起来,转身走到苏云卿跟前。

苏云卿将人按在膝头,伸手揉了一把伤势。

除了方才那一道,别的伤都很有分寸。

即便这人看不见自己身后,却也打得格外均匀。

大片浮出的紫胀,没有硬块、也没有破皮。

“多少了?”苏云卿沉声问道。

“八十。”许扶桑答话道,声音发闷。

苏云卿接过了戒尺,干脆利落地又叠了二十。

自罚终归会受姿势的限制、无法尽数施展开力度。

而眼下苏云卿实打实的责打,比刚刚要难熬不少。

许扶桑抓着人裤脚,以此缓解这种难以忍受的苦痛。

却又生生克制着,不敢使太大劲。

苏云卿打够了数,将人扶起。

戒尺被搁在桌上,某人低头翻起了项目计划书。

许扶桑站在原地眨了眨眼,面朝苏云卿重新跪了下去。

“为什么酗酒?”苏云卿忙着回消息,语声带了些散漫。

“为了找乐子,”许扶桑一脸诚心认错的样子,“对不起,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一听就是扯谎,苏云卿面色不善。

“许扶桑,”他停了手上的活,转身盯着某人,眼神里带着危险,“我不想在情绪不稳的时候扇你,你也别逼我。”

许扶桑闭了闭眼,“对不起。”

但道歉归道歉,他仍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苏云卿深深吸了口气,“坦白,还是挨打,自己选。”

许扶桑没有犹豫,“您打我吧。”

如果苏云卿没有忙得焦头烂额,他或许会表现得更有耐心、能给得出更多关切。

但当下,他分不出心力。

他拍了拍大腿,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许扶桑沉默地站了起来,再俯身趴下。

戒尺被重新拿起,伤痕叠在臀腿交接,再往下延伸。

一如既往的凶狠。

许扶桑忍得了,但这不代表他不疼。

撑在地上的手有些打抖,许扶桑倒垂着头,眼泪从眼角往上流,没入头发里。

五十,臀腿交接的地方应该瘀开了一大片深色的黑紫。

计数是许扶桑的本能,对伤势的判定也是。

一声脆响,戒尺磕在桌上,彰显着某人的情绪。

“说。”苏云卿吝啬着只给了一个音节的命令。

“对不起。”许扶桑又道了个歉,然后继续保持着沉默。

苏云卿看了眼屁股上的伤。

他不想再动手,可也不愿放任。

他不知道如果不加以干涉,许扶桑会不会又瞒着他做出些什么荒唐事。

“去把外面那张高脚凳搬过来。”

“云卿……”

“我不想听到任何跟坦白无关的话。”斩钉截铁的拒绝。

许扶桑起身去搬了高脚凳,然后在苏云卿的示意下坐了上去。

不被允许踩着脚踏,身体的重量死死压在伤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