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挨不住?”

许扶桑睁大了眼,深棕色的眸子显出疑惑、格外真切。

苏云卿没好气地笑了一声,从工具包里一掏戒尺,风风火火地往前走,“行,你到时候别哭。”

许扶桑被折腾了这么久,有些没力气。

分明一米八的大体格,却被人轻而易举地按至膝头,标准的OTK姿势。

“我不接受OTK”许扶桑挣扎着。

执尺的人一点不惯着,十成力的戒尺噼里啪啦地往下砸,生生把人打得软了身子。

“还没学乖?”苏云卿沉声训斥,“再给你一次机会,需不需要喊停。”

许扶桑咽了下口水,竟下意识地有些怕他。

“对不起……不喊了,先生。”

苏云卿轻哼了一声,骂道:“就是欠揍。”

许扶桑身子一抖,分明挨了训,却莫名像有电流窜过身体。

苏云卿的戒尺不好挨,并不是夸张。

对力度的精巧控制、对伤势的精准把控,他太擅长伤叠着伤、让痛楚加倍。

饶是许扶桑,也挨得有些吃力。

数量到了一百四十五,许扶桑忽然开口道:“别打破皮。”

末了又补充了半句:”往腿上打吧……先生。”

惩戒师的职业素养,即便看不见身后,他也有所觉察。

他知道,再打下去就得见血了。

苏云卿听着这看似礼貌客气的祈使句,冷笑了一声,抓了戒尺几乎是十二成力地往人臀腿交界处狠砸了三下。

戒尺的边缘砸开一道浅浅的豁口。

许扶桑想反抗,却被人提前按死在膝头。

那人语声森然:“许扶桑,麻烦你搞清楚”

实打实的力度仍是死死往伤痕累累的臀面上砸。

皮肤受不住这重惩,瘀紫的皮肉之间,一道道血痕浮出。

“我才是Dom,在场景之内,别用这种语气命令我。”

许扶桑疼到有些发颤。

像是被逼着割据城池的战败国,地界被一寸一寸倾轧,权力被一点一点收缴。

他只能立在方寸之地上,祈求某人的垂怜。

来自现实的责任、束缚、桎梏。

都去他大爷的。

此时我只用缩在这个场景里,做个只听命于一人的Sub。

让他成为我此刻的全部。

抛却现实的条条框框,为了逃避、为了休息。

自愿接纳某个人的规矩与引导、惩戒与奖励,为了感受联结、为了找寻欢愉、为了心灵的宁静与踏实。

许扶桑真的开始哭。

先前,不管是惩戒训练还是在圈子里,哪有人敢在他身上用这种打法。

他胡乱地认着错,头一次对身后的数目失去了判断。

结束时,许扶桑顶着狰狞的臀面,细小的血口错落在本就瘀紫肿胀的两团肉上,看着十分可怜。

苏云卿找了药箱出来替人处理伤口,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日常下狠手的次数并不少。

许扶桑忽然想起,陆时安当初随口说了一句对“惊蛰”的印象:

“我之前约过一个Sub,他说他们Sub之间对‘惊蛰’的评价是:活阎王。”

他当时还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觉得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识过,怎么可能被这么一个人吓住。

结果……

许扶桑苦笑。

苏云卿处理完伤口,取了药准备给他擦点。

许扶桑下意识张口:“我不涂药”

他身后的人黑了脸色,手指轻点了点人腰,一字一句:“你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