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江镜月真如想象中的嚣张无礼早被他赶出府去了,偏偏此人举止略有散漫,气质却风雅出众。且大抵是受过去的影响,这人呐一旦打上教习先生的标签,四皇子便有些不敢造次。

等江镜月在他身侧坐下,颇为自然地接过碗筷要喂他,四皇子满脸抗拒:“我说了我自己来!”

可惜对方跟聋了似的,舀了勺热羹递到他唇边。

既然江镜月抢着要伺候他,四皇子本就肚子饿便顺水推舟张了嘴,结果吃了个空,江镜月突然又将勺拿远了。

眼见四皇子对自己怒目而视,江镜月不紧不慢道:“先用嘴唇碰碰,试试烫不烫。”

“有完没完了?你当本王是小孩子呢?你信不信我不吃了?”

“哦,原来你吃饱了?”江镜月恍然大悟,竟自顾自吃将起来,眨眼工夫热羹下去半碗,连八宝糕都被他囫囵吞枣般吞下去好几块。

四皇子眼睁睁看了会儿,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刚要扭头走人,江镜月拉住他:“逗你玩的,这样就要闹别扭了?先坐下把饭吃了。”

“我不饿!”说完,四皇子肚子就叫了几声。

江镜月无奈:“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拿自己跟人赌气。在这儿也就罢了,在外头你也不吃不喝威胁人?到头来饿的还不是你自己?”

“不用你教,本王可不会干那种蠢事。”

“你刚刚不就?”

“那是因为······”四皇子提高音量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沉寂了会儿,江镜月才自嘲一笑:“是因为知道我会心疼?”

“切,自作多情!”

“哈哈哈这话不错,我总那么自以为是,以为猴子真能捞月南柯一梦千年······”

江镜月声音低下去,四皇子也没在意。总之闹了半天,到底还是四皇子靠在椅背上,指挥着江镜月夹这菜夹那菜将自己喂饱的。

摸了摸肚子,四皇子吩咐:“你叫厨房重新上盘热的八宝糕来,还要盘杏仁千层酥和元宝酥。”

他打小就这毛病,正儿八经用膳的时间总是挑三拣四只肯吃两三口,吃起糕点来却没个克制。

江镜月:“我有些事要先走了。你且消消食,过半个时辰再吃别的,总归没人同你抢。”

四皇子被他啰嗦得不耐烦,挥手赶人,心里想着等江镜月一走他就叫人去小厨房。

似看出了他的打算,江镜月摇摇头没再多说,推开门出去了。

外面又飘起了大雪,入眼皆是白茫茫一片,江镜月一袭白的背影如溪流入海,一下便被这天地吞没了。

四皇子站在门口看着,突然追了出去。前后不过几息,却是追到院门口都看不着人了。

“喂!”

声音一出口便被疾风卷走了。

“江镜月!”他又往外跑了几步,只觉心脏跳得很快。

四皇子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往常也是这样的,江镜月监督完他晨练便离开。只是今日更匆忙,外面的风雪更大,于是看起来像是突然消失一般。

离开与消失是不同的,消失是永远不会再出现的意思。

“怎么外衣也不披一件就跑出来了?是气不过要让我把吃下去的糕点给你吐出来?”

啰哩啰嗦的声音再次响起,四皇子盯着几步开外的银色面具人没应声。

江镜月这才觉察出四皇子的情绪不对,他赶紧走近了沉声问:“这是怎么了?先回屋里去。”

“不用。”四皇子摇头,“本王就是看你忘带伞,来喊你一声罢了。”

“你,这么关心我?”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惊讶,四皇子一阵后悔,只觉刚才自己简直莫名其妙。可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