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这才罢休,狠狠瞪了自家儿女一眼转头看向四皇子时又如化冻冰雪,柔和又恭敬,其变化之莫测堪比技艺高超的变脸大师。
四皇子暗自纳闷,这叶府里怎的没个正常人了?记得前些年也不这样啊。
还记得曾经,叶府来宫里赴宴,高大豪爽的昌平侯同温婉端庄的昌平侯夫人并肩而行,身后跟着明媚早慧的少女和憨厚讨喜的少年,他们是众人的焦点,是京城里最和睦最没有污糟事的人家。
如今的昌平侯歇斯底里莽撞冲动,叶惠炜不顾名节胡作非为,昌平侯夫人也是性情大变······这样的变化让四皇子心惊,仿佛看见了一头脱了缰的以高速冲向悬崖的马。
“吓到了?”叶凛凑到四皇子耳边问。
看着叶凛精致眉眼间流露的憨态,四皇子才隐隐松了口气,定是他多想了,瞧叶凛那副傻样子,几十年如一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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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过半,四皇子坐在上首简直是食不知味。
昌平侯夫人不知怎的就提起了她外甥,指着案上那道鲈鱼脍长吁短叹,说是她外甥从前来府里每每都要上此菜,有一回心急还被鱼刺卡住了嗓子。
四皇子原就爱听他那帮兄弟的糗事,若是主角是齐钰,他这会儿能心里乐得吃上三碗饭,可侯夫人叨念的外甥不是他三哥,而是他二哥,那个快十年未曾联络过的兄长,那个在最鲜衣怒马的年纪被他害的余生只得在轮椅上度过的兄长。
都说与他无干,可四皇子知道,二哥的腿之所以坏成这样他难辞其咎。
那年的皇家围猎,是他看上了二哥那匹宝马,求着二哥跟他换的。二哥自然痛快地答应了,将他抱上马后叮嘱自己的马不许乱跑,当时四皇子心里不爽利觉得被小瞧了,可二哥已经骑着四皇子原本的马冲出去,一下子成了远处的黑点。
四皇子骑着马刚在林子里慢悠悠地逛了会儿,就被由远及近的急促马蹄声吓了一跳,来者是二皇子的伴读。
见那伴读大惊失色的模样四皇子还以为对方是跟错人了,便解释了换马的事,那伴读的面色立刻就白了。
身后跟着的徐默纵马上前厉声问道:“四殿下的那匹马有问题?”
见伴读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01-57-54」徐默已经了然,皮笑肉不笑道:“戆妃娘娘真是好手段,这是害人不成害到自己骨肉身上了。”
这下四皇子也明白过来,庆幸之余心里恨恨。
而二皇子那宝马陪着主人征战多年,早通了人性,此刻也是躁动不已。
跪在地上的伴读自知难逃一死,此刻却求四皇子将马让出来,让熟悉主人气味的马去寻找二皇子的下落。
徐默冷笑,直接命护卫将人拖了下去。
那边自知出了纰漏的戆妃不顾下人劝阻亲自前来,红着眼尖声道:“是,是本宫干的,可我儿却是不知情的,否则他也不会跟你换马了。你恨本宫也好,之后报复本宫也罢,便是告到陛下那里让本宫一尺白绫吊死我也认了。
可你二哥他······他却是无辜的,殿下扪心自问,本宫的儿子可有半点对不住你的地方?
这事明眼人都看着,殿下如今若是见兄长有难而漠然旁观,日后您这冷血的名声可就坐定了,陛下最看重你们间的兄友弟恭,您便是为了自己,也要去救您的皇兄啊!”
当年他正是逆反心最重的年纪,自愿也就罢了,那戆妃拿父皇拿大义压他逼他让出马来,四皇子听得差点没怄死。他强压恼怒,借着没二皇子的吩咐这马不让别人骑的由头假作焦急自己策马找人。
即便戆妃觉得不妥也没法再说什么,有徐默带人阻拦也不可能命自己的人跟上。
四皇子装模作样地跑出一段路后,强拉住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