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几句托付的话,就见一贯沉稳的谭青砚两颊泛红,激动得拉着他的手不放。

四皇子内心暗道,表明自己的信任,再给些实际的甜头,瞧瞧,不就是拉拢人吗?他也会得很!

可见齐钰那厮也无甚特别的。自己只是平日懒得去做,真要做起来不比旁人差。

娘还整日唠唠叨叨说齐钰手段了得,说他去跟人硬碰硬便是面团子砸墙,真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要让娘好好看着,无需她提点,他自己也能广结善缘的!

105

一阵刺耳的铁门开启声后,锦衣卫大牢里羁押的囚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无一人再发出声响。哪怕刚受完刑疼痛难忍,也皆将惨叫呻吟吞进肚里。

踏,踏,踏。

唯有靴子踩在积水石阶上发出的沉闷脚步声在大牢里回荡,暗淡的烛火被从大门处灌入的冷风吹得扭曲摇曳,阴森如鬼域。

囚犯们都深深低下头,当余光瞧到在外头走道上一晃而过的猩红披风时,纷纷屏住呼吸,只无声地战栗。

庞易拐过几个弯,终于停在了大牢最深处的,望向里面。

只见里面那人无铁链绳索捆缚,一身素衣坐在桌前悠然地喝着酒,见庞易来举起酒杯示意了一番后仰脖一饮而尽。

“你总算来了,不进来喝一杯吗?”赫连隼感慨,“多亏了庞大人足智多谋,借四殿下之手让隼有机会同您会面。”

庞易没应声,只伸手捏断铁锁拉开门坐到赫连隼对面:“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庞大人真是比我这个家破国亡的人还着急。”

“不,我不急,你也不能急。你若现在就敢在京城搅风弄雨,我能帮你隐藏那些暗卫踪迹,自然也能请他们来这里做客。”

两双颜色相似却深浅不一的绿眸对视着,最终还是赫连隼先行开口,状若随意道:“总得给个时间吧。”

庞易竖起手指指了指上方:“等上头争起来,趁乱才有机会。”

“争?”赫连隼失笑,“我看现在不就在争了?”

庞易摇摇头:“你们漠北的王是马背上打出来的,其中凶险不及京城万分之一。现在才到哪儿?连人都没到齐呢。”

“你是说最先头的两个?可怀王不是双腿有缺无法行走吗?我记得以你们大齐的礼法身有缺陷之人不可继位。”

“呵,礼法?那从来都是位高者给自己增添颜面的工具,若是成了阻碍,那所谓的礼法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若怀王真能继承大统,不用他亲自出面,下头自有无数人帮他想个天命所归的万全之策。

见赫连隼似还有疑虑,庞易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酒:“后宫里出了来自南疆的蛊毒,有你们漠北之事在前,陛下不得不防。而怀王之妻是南疆部落族长之女,近几年关系紧密,陛下许久不见他想趁着新春将至召他回宫吃顿团圆饭。”

这话已说得明白,可见陛下是起了疑心,生怕怀王联合南疆部族做出什么事来。一旦召回,怕是就不会再让他出京城了。

赫连隼心里涌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作感动之色:“庞大人当真乃陛下心腹,连此等隐秘都知晓。而庞大人能将此事告知于我,隼实在感激涕零······”

庞易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不是那些二世祖,我也是从市井里爬出来的,这些文绉绉的虚话对我无用。我告诉你不是我多信你,更无关我那不知姓名的生父生母来自哪里,只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识相的,不会泄露出去。”

说着,拿出一卷羊皮纸扔到桌上,赫连隼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那是一份名单,一份详细到姓名年龄居所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名单。

“你们漠北的暗卫倒有些本事,我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