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重山主动换了话题,四皇子自然顺梯爬了下去:“那周大人便带本王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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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当朝阁老邀他去摘金柑,定是暗藏深意。四皇子连“借金柑诉衷肠”之类的场面都想过了,甚至在心里头揣测起果实本身的含义,这金柑的“金”字难道有什么学问?
然而还真只是摘金柑,短褂长靴竹篓子,装备一应俱全,恍然间像是被贬下了乡。
回想起上一次来周府也见过周重山种地翻土的场面,四皇子不由得轻视了他几分。堂堂阁老爱干农活,还说什么野心勃勃,简直就是胸无大志!
周重山身在刑部,审过高官恶徒无数,或仇恨或轻蔑或阴冷的眼神见得太多。但又嫌弃又一副“勉为其难陪你玩”的神情却只在小殿下的面上瞧过。
也许有糊弄,但他从不曾在四殿下面前装傻示弱过,到他这个位子再装傻才是把人当傻子耍,何况也无需如此。到底是什么让四殿下能如此放松警惕地问出“觉得太子如何”的话来呢?
问话者的意图太过直接,目光太过坦然,甚至带着隐隐的期待期待他能说些太子的坏话······
一时间竟让周重山有种难以招架的感受。
“五年前陛下昭告天下册封东宫,数年以来东宫稳固,百官拥护群民爱戴,可见陛下圣明。”
小殿下下意识地想撇嘴,但还算能意识到此举不妥,皮笑肉不笑地点头表同意。其实周重山这席话并没提及自己对东宫的看法,只从客观上告诉四皇子如今的东宫有民心有官心,而圣心却在过去。
可四皇子没领会这层,还继续期待地问:“周大人觉得本王如何呢?”
这回,当年也曾在殿试上滔滔不绝舌战群儒的周大人沉默更久了:“殿下······赤子之心,自是极好的。”
“那周大人觉得本王同太子,孰更好呢?”
周重山还没答,不远处已经传出一声绷不住的嗤笑来。笑声的主人自知藏不住,从树后探出身来:“殿下,这还用问吗?定然是您呀!”
四皇子本来还恼火有人偷听,闻此直白之言又很是不好意思,摆摆手谦虚道:“叶小姐莫要这样说,太子殿下也是龙凤之姿。”
“是呀,太子殿下那自然是玉树临风厚德载物的神仙人物,可纵观历史,这样的龙凤之姿不止双手之数,而像殿下这样的呆鹅之姿”叶惠炜竖起修长的玉指晃了晃,“只您一人!”
“叶惠炜!你你你······你敢对本王不敬?!”
“小女子可是真心实意夸殿下好的。”
“你欺人太甚!”
一时间金柑园内你追我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守在外头的周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持刀进入弄清情况后略茫然地看向主子。
周重山看着被撞落在地上四下滚动的果子,捏了捏眉心:“你去将他们两个拎出去。”
“这·····小的怕冒犯殿下和郡主。”
“无妨,顺便去通知徐家跟叶家,让他们将人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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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侯居然亲自来了,许久不见,四皇子瞧着他像是老了许多,鬓边都掺了些许白丝。但仍是冷冰不近人情的模样,尤其在看向他时。
当年亲妹妹死在宫中,亲外甥被逼出京城,昌平侯不恨他才怪。徐默将四皇子拉到身后,迎着昌平侯的目光行了礼。
“你父亲近来可好?哦,本侯倒是忘了,护国公日夜操劳,怕是很久没回府了吧?”昌平侯也不叫徐默起来,兀自寻了把椅子坐下问道。
如今漠北平定,哪有什么战事需要操劳的?在场几人谁不知道徐昌年整日拉着他那些副将饮酒作乐,在桓帝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