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闭上眼，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有些无所适从。

他的喉头滚动了几下，才疲惫又无奈地问：“你还回来做什么？我明明都放你走了的。”

怎么就不听话呢？在宫里这么久了，怎么连趋利避害都不知道呢？

小四到底明不明白，这次不走，他可就不会再放手了。

18

四皇子不知道齐钰又要作什么妖。

这好好的，难不成是不想活了？

若是平时，齐钰就是自个儿吊死在宫里，他都懒得去凑热闹。

可现在，他也在东宫里啊！

京城上下有谁不知道太子与四皇子形同水火？

太子要是不明不白的被蛇咬死了，他这个四皇子就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齐钰也是个倒霉的，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就在东宫被围的时候出了事，偏偏来的还是群油盐不进的锦衣卫！

庞易眸色沉沉：“殿下这是为了太子来求我？”

四皇子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别扭，但没多想，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庞指挥使，若是太子殿下真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好交代对不对？”

庞易不动声色：“若是微臣违抗了圣令，恐怕更不好交代。”

四皇子被堵得没话说。

他心里急躁，语气上就带出来一些。

“可谁知道会出这档子事？庞指挥使，若今日太子殿下中毒而亡，你这个阻拦之人该如何自处？”

“微臣自会去领罚。”庞易说完，又补充了句，“况且殿下您别忘了，太医院的人如今可都在贵妃娘娘那里呢。”

四皇子愣住了。

是啊，庞易之前就同他说了，小朔被皇后下了毒，娘把在职的太医都给叫走了。

庞易问他：“殿下可是要为了太子，把九殿下那儿的太医叫过来？”

怎么可能呢？

小朔与他是一母所出的兄弟，而齐钰，他的母亲可是害小朔中毒的罪魁祸首啊！

鬼都知道，这时候他该偏向谁了。

可······

四皇子垂下头，地上已然干涸的暗红痕迹映入眼帘。

如果娘在这儿就好了，四皇子闷闷地想。

直到四皇子离开，庞易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身后的部下感受到自家指挥使周身越来越冷的气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都对这四皇子有些佩服。

不愧是在宫里搅弄风云的四殿下，这对上庞老大真是半点不怂啊。

只是看老大如今这副样子，这位小皇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

19-21

19

“齐钰。”

“怎么了？”

“要不我帮你吸出来吧？”

“······嘶！”

齐钰倒抽一口冷气，似乎缓了好久才虚弱道：“小四，你是巴不得哥哥死得不够快是吧？”

四皇子被他说得心里不痛快。

不是说被蛇咬了后，毒血要赶紧吸出来不能让其扩散吗？

他都放下脸面，愿意给齐钰做那等脏活，怎的这混蛋还不知好歹呢？

但他宽宏大量，不想跟这个将死之人计较。

四皇子扫了眼齐钰一直用左手挡着的腹部，心一横半跪下来，就要去掰他的手。

其实他也没经验，甚至都没见过。想着抵不过就是去了衣物，然后嘴贴上去吸罢了。

四皇子的脸与他的小腹靠得太近，以至于齐钰都能感受到他口鼻中呼出的细细碎碎的温热湿气扑在自己的手背上。

小四那柔软的睫毛因为紧张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