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有些茫然，他头疼得厉害，以至于说出来的全都是不经思考的蠢话。

他说：“你也要死了。”

阿元似乎没听见他说的，只是反反复复地念：

“求您救救主子，救救主子······”

四皇子深吸一口气，看向周围喊：“快来救人啊！他流了好多血！”

没人理他，那些锦衣卫沉默得不像活人。

四皇子怒道：“混蛋！本王的话你们当听不见吗？”

突然，他整个人被暖和的披风包裹住。

庞易隔着披风，虚虚地从背后拢住他，嘴里说的却是最冷冰的话：“来不及了，殿下。他活不了了。”

四皇子不喊了，他蹲下身，与阿元涣散的眼睛平视。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你省点力气说说遗言吧。”

阿元似乎想笑的，可他的脸已经因为剧痛抽了筋。

他握住四皇子的手，流着泪道：“四殿下，主子这几年过得太苦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要了，只等着您去救他了。您可怜可怜他，可怜可怜他······”

四皇子低头，看着那到死都紧紧抓着他的手，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奴才就是奴才，到死都想着自己的主子。

可，凭什么呀？

17

“吱呀”

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安静得不像住了人。

四皇子环顾四周，试探着叫了声。

“齐钰？”

没人应。

他有些慌，不会死了吧？

他伸着两条胳膊，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榻前。

这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狼狈地滚进了一个人怀里。

“几日不见，小四怎的这般热情了？”

头顶传来熟悉的调笑声。

四皇子挣扎着想起来，结果腰被掐了一把，闷哼一声又软趴趴地摔了回去。

他惊疑不定：“你没事？”

“我有事。”齐钰附在他耳边，沙哑着嗓音，“我每晚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你说，该怎么治？”

自从那混乱的一晚后，四皇子已经能清晰地分辨出齐钰言语中的情欲来。

当即起了层鸡皮疙瘩，狠狠地一把推开他。

“阿元死了。”

齐钰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是么？”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

四皇子转身走了出去，齐钰也没留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啪嗒”

门被关上，屋里再次陷进长久的黑暗。

只是这次，再不会有人来了。

···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门又被粗暴地踢开。

四皇子折返了回来。

齐钰错愕地抬起头：“你······”

四皇子抓了他的手，一点点摸上去，而后又去摸他的额头。

“你身上怎么跟冰块似的？”

“夜里凉。”

四皇子不说话，自顾自去找了烛台，而后点上。

终于，黑暗被驱散，屋内亮堂起来。

四皇子这才看到齐钰那张一丝血色也无的青白面孔。

他抿了抿嘴唇：“咬你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