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3)

她将两只签放回筒中,“冤冤相报何时了,苍天见怜,你们太苦了,佛祖也是有情有义,不忍心啊不忍心。”

她说罢扶着我起来,“你若想留下,就带着发吧。”

她将我发上的乌木簪子摘下来,置在一侧,轻轻垂下的我长发,手指轻轻抚摸着,拢着,“这样好的青丝,剪短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留着吧,佛祖让你留着,等到了你该走的日子,拆下青衣服素袍,下山还愿。”

她浅笑温润,犹如母亲般的和蔼,我笑了笑,“师太留下我么。”

“哪里是我,你和佛祖有一半的缘分,现在是来随缘了。”

她走进帘子后面,捧出来了尼姑的道袍和佛珠,递到我面前,“住下吧,落个脚,等佛祖的安排。”

我便这样成了隐尼庵中最不伦不类的尼姑,我跟着师姐们吃斋念佛,诵经打水,抄写经文,听师太讲学,却不必一日参拜,不必剃发修行,更不必禁止下山,师太说我是自由的,我有一只脚踏在佛门,一只脚踏在红尘,我其实不愿这样,总觉得自己还是迷迷茫茫的,哪里都容不下我,我也容不下自己。

那一晚偷偷的在禅房里,避开了同住的两个师姐,拿着水盆和剃度的小刀到了井边,拾出小铜镜想自己剪了头发,结果那么寸的被师太撞见,她轻轻夺过去,将我的头发盘好,又戴上尼姑的道帽,“无忧,你这是为何。”

无忧是我的法号,师太说,不知道我几时就和佛门的缘分到了,只希望我在这里,不管多少年,都是无忧的,然后一身清冷正气的离开。

我说不想离开,她说你的命最终不是结在了隐尼庵。

我抬头望着头顶的明月,“师太,我不想当个不伦不类的尼姑。”

她笑了一声,颇多无奈,“听我的,你以后,佛祖另有安排。”

她扶着我站起来,引着我的手进了禅房,“明日,那个姓白的施主要来,你的早课不用去佛堂上了。”

“师太我不愿再见他。”

她看着我摇头,“不要自诩佛门的人,你那半边身子,还在红尘。”

她说罢便离开了,留下我在清冷的禅房久久不能平静。

果然,次日白唯贤真的到了。

他来得格外轰烈,引得那些平日静如止水的尼姑也有几个耐不住这寡淡的日子藏在树后瞧着,白唯贤捧着蒙了红布的喜袍和盖头,还有珠光宝气的首饰,放在我身侧的台阶上,笑着看我,“隐尼庵的日子,过得还习惯么。”

我下意识的去看那些师姐,她们朝着我笑,平日不苟言笑温和少言,今日都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无忧!怪不得师太不肯给你剃度,原来是算准了这个啊。”

我责怪的看了她们一眼,恰好师太从一侧的佛堂里出来,她们就都跟了进去听经文。

白唯贤仍旧笑得浅淡,“佛不肯让你彻底当尼姑。”

他笑着趁我不备扯下了我帽子,被那卡子一刮,我的一头瀑布青丝都飞*下来,垂在背上,恍惚一瞥,都已经长到了腰下。

“你找我做什么,为什么还不死心,你好好过你的日子,逍遥自在不好么。”

白唯贤深情款款的望着我,“我的心都留在了这里,如何逍遥得了。”

他说罢执起了我的手,我吓得一抖,匆忙甩开,他不急不恼,笑意温润,“鸢鸢,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

我被他这样直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终是笑着摇头,“我程鸢禾,只是权晟风的妻子。”

白唯贤的语气不免急促起来,“我知道,即使我清楚,我也想告诉你,等你想要过人世间的日子不愿待在这里了,我随时都可以娶你,不娶,就这样下去也无妨,我此刻是真心的!”

我没有说什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