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高,尽管离她还有好几步远但那有些迫人的威势却已经扑面而来。三娘知道这些时日太守府常有虎师将士走动,她虽然很少出入前院,但也清楚,眼前这位便该是其中之一了。
男人没再靠近,只是原地向她一礼,笑道:“叨扰了,在下想求姑娘帮个忙。”
三娘慌道:“您有事只寻何大人便是,奴婢做不了主的。”
“举手之劳,”男人向她怀中的面盆扬了扬下巴,“只借姑娘几张饺子皮。”
不多时后,三娘搂着袖子站在灶房的案板旁,眼花缭乱地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厨子”操着菜刀,熟练地将他手中那条鲥鱼的刺一点点脱下来,然后掐头去尾,毫不吝惜地只把最嫩的肉挑出来,切成小块码好。
男人看起来至多三十岁,眉眼出挑得过了头,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点特质符合“厨子”这个身份,可他的手法又实在驾轻就熟,丝毫不逊于太守府里掌勺的师傅。
“愣着干嘛?事做不完交不了差吧?”男人无意瞟见目瞪口呆的她,笑问。
他倒是极爱笑,言语也和善,只是不知为何仍叫她暗觉难以接近,拒人千里。
三娘回了神,“哦”了两声,一边匆匆着手做自己的活计,一边偷眼看到这人将洗好的菜菇都切成碎丁,和鱼肉混在一处办成细细的馅。她瞧着添的也是寻常调料,可闻起来却要比掌勺师傅拌的香得多。
男人似乎知道她在偷瞄,谑道:“看过就忘啊,这法子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若叫外人学去,家里那位该骂我了。”
三娘听着脸红,但就在她强迫自己移开注意力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饺子皮和馅在男人掌中如同变了戏法儿一般,竟被包成了五瓣的梅花形状。“花瓣”处中蘸了水增加粘合度,又点了一粒枸杞子在中间做花心。
这般玲珑别致的点心,三娘自小生长在边地,莫说吃,便是见也前所未见。
“还得劳烦姑娘下饺子的时候在上面架个小笼,把这些玩意儿蒸上一蒸。”男人虽然手快,但是毕竟工序复杂,拢共只做了五个。他望向她,一本正经:“会蒸吧?”
三娘连忙点头,便见他展颜又笑:“等会儿席间你们‘吴先生’的饺子就不必上了,只帮我把这个端给他就是。”
怎么又牵扯到吴先生?她有些茫然。吴先生知书识礼,人也漂亮三娘不晓得怎么讲,但她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男男女女,甚至眼前这位,都比不上吴先生漂亮。吴先生的小女儿也伶俐可爱,空闲时常常跑来帮她们打下手。
三娘忽然想起来,她从没见过吴先生的妻房。眼前这位不会是看上吴先生了吧?
但男人再一次温和却笃定的确认却让她没法说出“不”字,只能呆呆地目送他仿佛放下心来般再一次道过谢,大步离开,半晌才被滚开了的水“咕嘟咕嘟”的声音叫回魂来。
到得晚间席上,酒过三巡该上饺子的时辰,三娘悄悄和传膳的姐姐换了位置,以确保吴先生以及他身边的几位宾客都由她侍奉。这种暗度陈仓的事情她毕竟是头一回做,心里没底,举止也就谨小慎微,直到走进正厅、在吴先生的案桌前不远处停下来,才敢小心翼翼抬眸看一眼。
随即三娘震惊地发现,端坐主位之上的正是方才那位年轻“厨子”,与何大人谈笑风生的同时漫不经心地递了个眼神给她,似乎是在暗道,“依计行事。”
谢竟体寒,肠胃也不太好,尽管来雍州三年但仍然受不太了羊肉的腥膻,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比如今日,他一般都会选择敬而远之。
所以那个看起来生涩紧张的小侍女走到他身旁时,他本想小声拒绝她的。
然后就看到她怯生生、颤巍巍地端上一盘五枚梅花蒸饺,小巧精致,蕊心是枸杞点下的一粒红,与昔年陆令从每逢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