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是不打算用听的,私私窃窃,也听不真切,”陆令从推开窗往外望了一眼,“我打算亲眼看看。”
“那现在怎么办,干等着?”
“上面酒散还且得一会儿,等等罢。”
谢竟便在矮几前坐下,温杯烫盏,开始泡功夫茶,陆令从在他身旁撑着脸看了半晌,忽然“咦”了一声,道:“你这一身衣裳和雪青的那一身好像啊,是一起做的么?”
谢竟手上正忙,只潦草应付了一个“嗯”。他今日穿的确实是之前在五色记一批做的衣服,制式相同,只颜色与绣样有别,这一件的里衬是浅浅的缃黄,外衫后背绣着金色的银杏,从上到下疏密得宜,叶瓣如蝶翅翩跹,绣工精巧,谢竟非常喜欢。
然而陆令从却被大大勾起了兴趣,走到他身后,伸手一片一片摹着银杏叶的轮廓,问:“就这两身?还有没有别的颜色的?”
谢竟从脊椎骨泛起一阵痒意,躲了一下:“还有件缥碧的。你要干什么?”
“没有红的啊?”陆令从语气中颇有失落,“不干什么,就是可惜,应该做它十几二十身,天天换色儿穿,那才养眼呢,这种剪裁太衬你身段了。”
谢竟一开始还心说这不就是把他当染坊么,听到后来一愣,又脸热,别开头没说话。
陆令从又问:“雪青的绣藤萝,缃黄的绣银杏,最后那一件绣什么啊?”
谢竟脸更热,不答腔,陆令从手便在他背上乱动,指尖沿着他背脊的骨骼打着旋,越发让他酥得无处遁形,又怕碰翻桌上茶盘,忍笑挣扎片刻,才道:“白梅!手拿开!绣的白梅!”
这下轮到陆令从沉默,手短暂地停了一会儿,谢竟才刚喘定,下一秒却被陆令从整个覆上来圈在怀里,不依不饶地追问:“京中白梅有成千上万,你说清楚,究竟是哪一株?”
他的吐息直接落在谢竟耳后,谢竟半边身子已经麻了个透,两只胳膊都动弹不得,只得妥协道:“是王府,内院庭中开得最好的,下面埋梅山雪酿的那一株。”
这个回答显然让陆令从十分满意,解放了谢竟的手臂,但身体却不撤开,仍旧那么半搂着他,在他的身上不紧不慢地抚着。
谢竟被他摸得气息不稳,但又不愿陆令从稍微一挑逗自己就上赶着软成一滩水,便故意不回应,只把手中那个茶盅翻来覆去地洗了好几遍。
结果就是他衣襟已经松松垮垮地散了,颈上装着结过的发丝的香匣完全露在外面,陆令从的手轻轻在他胸口和锁骨处流连,但他还是忍着没出声讨饶。
半晌倒是陆令从又道:“我觉得你又瘦了。饭桌上看你也不怎么动筷子,是不是天太热了?金陵的夏天确实难捱。”
谢竟脸皮没他那么厚,手上不规矩着嘴上却能一本正经,只是用气声斥道:“你不是来盯人的吗,现在又是干什么?”
陆令从一笑:“我又没做亏心事。”
谢竟心里还惦记着被银绸误认成倌儿的事:“王府里充和尚,跑这里倒来要,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