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是那个心比天高、恃才放旷的昭王妃,这三年间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一点变化,每一件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和他挂钩的事情,都在无孔不入地刺激着陆令从,令他不敢去试想,他曾珍视的、甘愿纵容的那把傲骨,是如何被硬生生作践成了这副模样。

谢竟一愣,片刻后,咂摸出来他的意思。他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陆令从的肘:“孩子们一天天长起来,我若仍旧是少时脾性,岂不惹人家笑话?”

见陆令从只是拧着眉心,面色不霁,谢竟更加放软了声气,带着些亲昵安抚的意味,低唤了一声陆令从的表字:“子奉。”

吐吸擦过颊侧,像在枕畔耳语。

陆令从仿佛是被这二字勾动了本能,一翻小臂,把谢竟覆在他肘弯上的手牢牢攥住,将人拉近自己半抱着往上一提,须臾间天旋地转,已把他整个按倒在案几上,账本笔砚落了一地,带出不小的动静。

谢竟着了慌,急道:“你别浑来,隔壁听得见!”

过去在王府里,偌大卧室,垂着几重厚厚帷幕胡闹半宿,次日清早婢子们尚且是红脸进来伺候,连多看一眼都不敢。这没什么油水的边境太守府厢房,两屋之间的隔音更是差得聊胜于无。

陆令从却一本正经道:“我不浑来。我什么时候在床上折腾过你?”

他说着骤然俯下身去,在谢竟的唇瓣上方一寸停住,似是本欲吻他,半路上却忽改了主意,靠在谢竟耳根后面,用鼻尖微微蹭了一蹭。谢竟觉出痒来,本能地将头往另一侧避去,倒给陆令从让出了空间,好叫他把半张脸都埋在自己颈窝里。

“一点没变,”陆令从深深叹了一声,“那件外袍上也是,与你从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谢竟记得陆令从当年就喜欢这么抱着自己,尤其是寒冬时节,不必上朝的休沐日,室内熏上盈盈暖香,把他从身后环抱或是从正面搂抱,下巴搁在他颈肩上,鼻腔里被他的气息溢满。谢竟若是不动弹,他能就这么自得其乐地抱上一整天。

“你把手松一松。”谢竟的腕子被钳得生疼,不适地挣了两下,陆令从便撤了力,转而把臂弯垫在他颈下任他枕着,另一手拨开他的衣襟,掌心盖在薄薄的里衣上,手指则按着他胸口的肌肤画着旋儿。过去在欢好时把谢竟从丝绸的寝衣里剥出来,还不觉得他的皮肤有什么特别,此刻与粗布衣料一对比,才觉出那白玉春水一般的触感有多难得。

谢竟天生清瘦,刚怀上陆书青时连御医都说怕难保到足月。陆令从好吃好喝供养了他快十年,然而一朝离乱,便前功尽弃。

桌上空间毕竟有限,谢竟仰身躺着难受,只能把双臂伸起来扶着陆令从的肩背,好让自己不那么被动。他前胸靠近乳尖的地方被揉着捻着,力道极轻,可陆令从的指腹生着茧子,刮蹭着那一片柔嫩的区域,招起他难耐的低喘。谢竟的胸口比寻常男子稍稍丰润一些,平躺的姿势也能掐起一点弧度,乳粒早挺立起来,不忠地出卖了主人的快感所在。

陆令从自耳根亲到了他的前额,错落地断续地吻,却只是不碰那两瓣唇。谢竟被他亲得身子泥软,脑子也糊涂,忘了闭眼享受,只是直勾勾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想着三年不见连这些喜好都变了么,他为什么不肯吻我的嘴唇。

心里想了口中便说了,又叫了一声“子奉”,话音落了才后知后觉,昭王殿下留着他的嘴,是要听他唤人。

陆令从果然被他唤得情动,答应了一句“我在”,把谢竟已经被完全抽开的衣襟拢到一旁,漏出半个雪白的肩头,重又俯下身去用舌尖舔舐着微硬的乳首,吸吮一阵,轻咬两下。

谢竟吃痛,手臂上推拒的力带着后腰不由自主地挺了挺,半起的阳物正迎上身上人蓬勃的器官,这些年不知容纳过多少次这物什,可乍然接触到,还是会被其怒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