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谢竟藏得太好,这爷儿俩几乎就没找到过,次次吃瘪,小书青大受打击,任父王怎样好言相劝都不玩了。
陆令从哄到没脾气,埋怨谢竟陪孩子玩还那么较真。
谢竟却冷冷道孩子又不是傻子,不是用来糊弄的。
两人都是头一回当爹娘,诸事意见相左,谁也不让谁,对着生了半日闷气。
直到入夜榻上,陆令从才终于推推枕边人:“我也是怕将来养出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谢竟背对着他,面内而卧,寒声道:“昭王府里现在就有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怕不怕?”
陆令从低笑一声,侧过身来,从后面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拥进怀里,服软道:“自然。昭王府里天是老大你是老二。”
谢竟静了片刻,没再动弹,只轻声道:“你压着我头发了。”
事隔多年,谢竟也记不起他们最终到底是在何处、如何达成了妥协,总之后来是琢磨出了一套法子也就是“虎师令”的雏形。
用指啸之法,事先约定好长声促声如何组合、分别代表哪个方向,真等藏得找不到时便吹个口哨递个暗号。不过那时何须八十一动,拢共也就十几种变化,既不较真也不糊弄,还能哄着书青跑动跑动。
这套法子在陆书青开始习武后便没再用过了。至于陆书宁,尚未到捉迷藏的年纪便离了昭王府,自然更没见识过。
谢竟方才在城头所吹其实就是最简单的向西向东向北他是吹给陆令从听的,知道陆令从能听懂,且听懂了便晓得该如何号令。
没想到的是,陆令从竟真会将那哄孩子的玩意儿推演成八十一种阵令,训得三万精兵进退举止俱闻声而动,听令而行。
所以谢竟一吹之下,便令动了整个虎师。
这些话总没法说与何老大人听。谢竟只得信口胡诌了几本没人读的古书,说是无意间读到过前人用角声长短来示方位,当时觉得和虎师令原理近似,今日病急乱投医一试,没想到歪打正着。
几句含糊其辞,也实在顾不得何诰生不生疑了。
好在干啥啥不行添乱第一名的昭王殿下没再追问。
陆令从缓步走至沙盘前,看着小型的城池与周边荒漠,低声道:“叫他逃了。”
说着他转脸瞧了李岐一眼,李岐立刻回神:“禀殿下,那蛮子帐下有员汉将,善射有谋,今日之计只怕出自其手。”
陆令从神色晦暗不明:“汉人?”
李岐应道:“宣室传回的信,想来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