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适从地搭到了水面下自己屈起的膝头。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陆令从本就没穿外袍过来,身上的外衫又早在下水前就脱了,此时与他一般只有纯白的中衣,衣带系得不紧,襟口半敞着,锁骨和胸膛的线条清晰可见。
陆令从的左臂揽着他的身子,手掌停在他细窄的旁腰处搂着,道:“你也太瘦了。”
谢竟想起早上母亲对他说过的那一番话,便试探道:“我打小就是这样。”
陆令从点了点头,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道:“我之前着人请了个擅豫菜的厨子,说是过了十五便上王府来,到时你尝一尝,不合适再换。”
“谢谢。”谢竟必须得承认,陆令从对他的上心和发现有机会退婚时的积极完全不冲突,但这不是他想要说的。
“你也一点都不记得了?”
陆令从侧脸,以略微仰视的角度看着谢竟那两扇细密的眼睫:“记得什么?”
谢竟被他注视着有点语塞,垂下头,将下巴垫到了攀着陆令从肩头的右手背上,近乎是以依偎般的姿态伏在陆令从怀里。
随即陆令从就听到有些瓮瓮的低语从耳后几寸处传来:“我母亲说我小时候去西宫叩头,碰上过你。”
陆令从还没完全适应身前拥着一个人的触感,有点僵硬地说:“……真的?那兴许是记不得了。”
他这么坦然地承认“记不得”又让谢竟有点不忿,心道按陆令章的说法,陆令从出宫前的日子应该也是百无聊赖的,难道一个偶然遇到的陌生同龄人不足以让他感觉到记忆犹新吗?
于是谢竟加重了语气强调:“说你还带我打雪仗。”
陆令从:“金陵这点雪还能打得起来?”
谢竟:“……”
陆令从忽然醍醐灌顶般“哦”了一声,道:“你说打雪仗我就记起来了,是,是有这么回事儿。”
他没有哄人,实在是因为自从记事起到如今,金陵冬天的雪下到能打雪仗的拢共就那么一次,虽然已经过去快十年,但毕竟是极罕有的经历,脑中确实还剩几个清晰的画面。
谢竟听他不再往下说,右手指尖施力按了按他:“然后呢?”
陆令从应和似地拍了拍他的后腰:“我讲了你不许生气。”
谢竟含含糊糊道:“那不一定,你先讲。”
陆令从似乎是笑了一声:“我隐约记得,可能是,我那天乍一从后面见了你的背影,还当你是李岐就是我发小儿,那日与我一起出城行猎的也有他。”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抓了一捧雪,冲上去,塞进了你衣领里。”
谢竟猛地坐直了身子,陆令从及时握住了他闲着的左腕以防他怒从心头起直接动手,安抚般地晃了晃,嘴角抑不住地笑着:“再然后是真不记得了,我猜我应该会被我娘狠骂一通,像刚才那样给你赔不是赔小心。但我也没记得我有挨打,所以你肯定很快就原谅我了。”
他说着将手从谢竟的腕间滑下去,扣住他的五指,用最下面的关节使力夹了夹谢竟的指腹,笑意荡在眼底,带一点狡黠的央告意味:“王妃小时候就大人有大量,现在更是慈悲为怀不会和我计较,是不是?”
谢竟睨着陆令从,半眯着的眼睛,颊边挑起来的弧度,露出的虎牙,还有略淡的唇色。他不答腔,陆令从就继续晃他,甚至现学现卖用另一只手轻轻蹭着他腰间的痒痒肉。
谢竟骤然弓了一下腰,他是怕痒的,为了不破功只能把右手从陆令从肩上抽开,垂进水中拍走腰上那只作乱的爪子,但还没来得及就又被挠得歪了身子跌回原处。
陆令从直接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