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识地收了收臂膀,仿佛是想要将谢竟抱紧一点,后者却硬是撑出了一段距离,仰起脸,用那双猫儿般的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笑唇。
陆令从又在谢竟眉目间看出了那种熟悉的、促狭的神情,有预感般,抿了抿嘴。
就听谢竟慢条斯理开口:“贵妃还让我叫你一声哥哥呢。”
说着他迎了上去,略偏一偏头错开角度,先是用自己的鼻尖轻轻蹭一下陆令从的鼻尖,然后又用柔软湿润的唇给他认真印下了一个吻。
随即谢竟撤开几寸,挽起带着水雾的笑来,直视着陆令从:“你有没有脸受这一声?子奉哥哥?”
六.三
陆令从不是第一次与谢竟唇齿交缠。
在那个夏夜林间的潭涧里,他压在谢竟的唇上向他渡气,虽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顾不得有什么旖旎心思,但事后也曾在夜里睡不着数羊的时候,偶尔闪过那须臾间的触感。
可说到底那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吻,至少谢竟没有主动回应也没有乐在其中,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吻过一下,唤过哥哥,再吻一下,严丝合缝贴上他的唇瓣,再偏一偏头,用凉丝丝的鼻尖厮磨着他的颧骨,停一下,打量片刻被自己啄在他唇边的一小片脂红,似乎非常满意,露出有点稚气的笑来,用舌尖舔了舔那一块肌肤,大略拭净,又迎上来,亲亲他的嘴角。
陆令从记得他母妃的那只猫有时候会用嫩粉色的鼻子来回应主人的宠爱,凑近了人的手蜻蜓点水般贴一下,一触即分,留下芝麻大点凉凉的湿意。
谢竟那一声跟在他表字后面的“哥哥”,甚至比这一连串的亲吻更让陆令从气息不稳。原因无他,只因陆令从真的是个哥哥,而谢竟真的有个哥哥。
他们往一段比兄弟更狎昵的关系里引入了不妥当的称谓,刻意地要彼此联想到“兄友弟恭”这四个字,联想到平日各自为兄为弟的种种情形,然后加倍为此刻悖伦般的奇异快感而羞赧。
陆令从心知谢竟是故意的,他们本不是兄弟,更无亲缘,原不必经受这样怪诞的道德折磨,但谢竟就是清楚在这个场合唤“哥哥”甚至要比唤“夫君”来得更加勾魂摄魄。
他有一种无师自通的风情。
谢竟并不是干坐在那里,小鸡啄米一般傻乎乎地亲他。陆令从能够感觉到,谢竟原本坐在他大腿靠下方的臀瓣随着他献吻的频率轻轻往上挪着,快触到腿根时却又停了下来,反而收了自己修长的一双腿,整个折在胸前,脚踩在陆令从另一条腿上,以一个类似于婴儿般的姿态缩在他身前。
然后他开始用前脚掌来回摩挲陆令从的大腿,隔着衬裤的布料,脚趾微微蜷起来又舒开,像猫肉垫一张一合。
谢竟的左手和陆令从交握着,右手原本也被钳在腰间,此时趁陆令从被他亲懵了的当口儿挣脱出来,滑进他衣襟中抚摸着大片光裸的皮肤,雪白的手背覆在被热气蒸得泛红的精壮胸膛前,分属于不同主人的两副皮囊清晰可辨,从这一处再简单不过的局部便已经可以试想两具躯体纠缠在一起时的春意。
陆令从盖在谢竟腰上的左手不自觉地随着他自己被爱抚的节律动着,谢竟的肤质细腻,皮肉薄薄一层且不算紧实,摸起来软而舒服,腰腹没有赘余,臀瓣却饱满圆润有些肉感,连接处弧度诱人,更有一对精致小巧的腰窝。
他忽然回想起在秦淮春第一面见到谢竟和幼年时一样,率先落到他眼底的也是谢竟的背影,率先攫住他视线的也是这一把纤腰,那时他有没有起旁的念头?有没有想握住这段窄腰从后任意施为、最好是能让谢竟爽得一挺一挺往前送着上身?
谢竟是坐姿,更幽深处贴着陆令从的大腿,他的手顶多掐一掐臀尖上的肉,再用指腹蹭一蹭股间那条细缝,像比着直线一般从臀缝中探上来,沿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