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要不然忍受与至亲阴阳相隔的痛苦,要不然就自己去死!我该做的是站到最高的地方去,让所有威胁我、干涉我、置喙我同时保全你和谢家的人都不敢再说一句话,让这个选择不再成其为选择!”
“对不起,从今以后,你我的确应当将那视作一句戏言,”陆令从深深望着谢竟,眼底有无限悲凉,“可在当年它绝不是。如若你不信我,我无话可说。”
谢竟愣怔半晌,摇着头,惨然道:“子奉,我再怎么也不可能不相信你,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你想要我长大,我就不会再因我的一己私心、因我畏惧重蹈先帝与太后覆辙,就央求你不要走到那个位子上去。”
“你想要我教导青儿成为出色的储君,想要我入朝为相替你分担政事,想要我奔走于门阀、寒士与新贵之间平衡几方势力,甚至你想要召幸我、让我入神龙殿侍寝都可以这些我都可以做,我都愿意为你做。”
谢竟抬起手来,用指尖描摹着陆令从的鼻骨:“唯有皇后之位……十几年了,我好像仍然难以胜任。”
陆令从一手就能完全攥住他的腕子:“你告诉我,今番我松开这只手,你还会再回到我身边么?”
谢竟放空着目光,天就快要亮了,血与泪灌注的长夜即将过去,可他的前路并没有因此而重新变得清晰。
“我不知道。”他只能这样说。
陆令从抬高了一点声音,郑重道:“你曾经对我说过,我的结发妻从来没有后悔过嫁给我。你说你知道自己会后悔,所以若有一日你犯糊涂、钻牛角尖,哪怕关着你锁着你,也要我拉你一把!”
他低下头,目光全部凝聚于谢竟的双眸上:“谢之无,我这辈子永远做不出关你、锁你的事,但今日我伸出手来,拉着你,攥着你,有一句问你若过去四年你的隐忍屈辱、你受过的非议锉磨生离死别,最后都要变作离散的注脚,那么这些年的痛与苦究竟有何意义?你心中真正所求,究竟是什么?!”
痛与苦有何意义?喜与乐又有何意义?若死亡终究无法避免,那么人生在世有何意义?
谢竟忽寒生生地笑了,笑得自嘲讥讽,尽是难言的凄惶。他反问着:“我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