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就是他们所纵,好趁乱窃取剑匣,嫁祸谢家!”

若是直接将蓝田玉传国玺藏到谢家,再搜出来嫁祸,多半无法令世人信服。神龙殿内监宫人侍卫上百,臣子连皇帝桌案都难以靠近,想要众目睽睽之下窃取国玺,更是天方夜谭。

可若是锁在昭王府剑匣里,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天子器重昭王,属意储位于其,可代表着信任的蓝田玉传国玺却被藏在了昭王的岳家。这既可以说是昭王心怀不轨、转藏国玺,也可以说是谢家觊觎国本,所以私下让王妃窃取玺印回乌衣巷。

“他把这传国玺赐给昭王府,难道只为了让今日嫁祸名正言顺事出有因?”

陆令从语毕大脑轰然一声,谢竟显然也同时看明白了这一步棋皇帝是要让他们选!

选第二种,谢家自己死,昭王若识时务断得利落干净,兴许能功过相抵。

选第一种,则只有昭王府和谢家一起死。

又或者这本不是个选择题,皇帝从一开始就暗示了他的答案储位之争还没有结果,他并不希望两个儿子之一就这么先死。

谢竟一时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忽然要置他们家于死地。是因为他自知命不久矣,继承人已经选定,要开始着手清扫权柄交替过程中可能存在的风险?可谢家一门言官,比之相府根本不能称之为有实权在手。硬要说有什么隐患,那也只能是谢家是外戚,是陆书青的母族,来日若他登基,很有可能一荣俱荣变成下一个兰陵萧氏,下一个琅琊王氏……

如果这是皇帝的顾虑,那么就意味着陆书青终有一日会成为君王。

那么就意味着皇帝选定的继承人真的是、的确是陆令从。

谢竟倏然一愣,想起皇帝今日召陆书青入禁中说的那些话,煞时醍醐灌顶谢家是被“去母留子”了。

陆令从叮嘱周伯,立刻销毁藏匿掉谢兖转赠给昭王府的蓝田玉料,转回身来,见谢竟极其镇静道:

“子奉,你立刻更衣入宫,去向陛下表忠心,去和我撇清关系,声张得越大越好、越多人听说越好,让阖宫上下都知道传国玺是我私自藏匿到谢家,想要挟子争储,蓝田玉料也是我设法运来掩人耳目。你只需要保全昭王府,必要的时候和我、和谢家断得一干二净!”

“这是欲加之罪,岂可就这么直接揽下罪责,半点不争辩?”

“若是他人嫁祸,争辩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可如今嫁祸之人是天子,诉冤也是向天子诉,再多争辩又有何用?”

陆令从眉尖紧锁,断然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

谢竟安抚般地喟叹:“不会的,放心罢,谢家还有丹书铁券……”

皇亲犯法不牵连九族,这是古制,皇帝用传国玺嫁祸这个事实他无法改变,但嫁祸于谁,他还可以尽力一争。若他一个人将罪顶下来,谢家亲眷们能倚赖丹书铁券庇护,而昭王府与他再无瓜葛,陆令从和孩子们也能无恙。

谢竟忽然欺身上前,抽出方才惊醒时下意识藏于袖中的飞光,劈手横在了陆令从颈边,刃锋在夜色里掀起一道凛冽寒意。

满屋的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却死死地望定陆令从的双眼,颤着声,低低地、一字一顿道:

“陆子奉,我把我们的孩子交给你,若有半点闪失,我做厉鬼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

陆令从眼神暗沉,直看到谢竟眸底。他缓缓地抬起手,竟生生握住了飞光的刃尖,鲜血瞬间就顺着他的掌心落下来,径直滴落在他的袖口,滴落在谢竟襟前。

“好。”

谢竟闻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似乎就在那一瞬间松弛了,飞光脱手,一声金铮玉鸣般的惊响,狠狠摔落到了地上。

二人皆是憔悴倦极,陆令从下颌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