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听说殿下此行前往洛邑,还专门去了一趟陈郡,此事可真?”
洛邑地临兖州,而陈留郡正属于兖州刺史部下辖,谢兖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以示江南侨姓不背祖忘乡。陆令从此前的确顺道去了一趟陈郡,一来安抚百姓,二来也是去看看,谢家祖宅和族人经历过抄检、治罪、徭役、放逐等天降横祸,如今又是什么光景。
陆令从道:“我替天子赈民,打着是天子旗号,恤的是天子百姓,有什么不妥?我去哪里,轮得着罪臣之后来指指点点?”
谢竟只淡淡道:“殿下的说辞固然冠冕堂皇,只是陈留不属你封地辖内,倘若宫内得知你擅自前往,你以为陛下与太后会觉得你体恤民情,还是会觉得你越俎代庖?”
陆令从“嘶”了一句,挑起眉梢:“你待如何?”
“谢家当年倒台,江南江北一并获罪,陈郡的族人死罪可免但活罪一项不少,家财悉数充公。因为陛下没有处置,所以赃款无人敢用,就堆在兖州府库我欲与殿下分一分赃。”
“在哪里谈?”
谢竟莞尔一笑,回身指向不远处的瑶台:“我备下了上好的碧螺春,殿下请。”
瑶台内早有徐家兄弟领着一班虎师旧部把守,确保不会有闲杂人等入内。陆令从命随从先行入城,各自回衙门复命,跟随谢竟上到顶层去。
谢竟走到窗边,望着从北地回来的属官们浩浩荡荡离去,陆令从连喝了两杯茶解渴,盯了一会儿谢竟颀长的背影,他知道他当然并不是真想要谈什么“分赃”,所以也就沉默着,等待谢竟开口。
半晌,谢竟回过身来,道:“我求你一件事。”
陆令从颔首:“你说。”
谢竟的语气非常冷静,如同在陈述一件深思熟虑已久的决定:“等到血仇得报,我想要陆书青改作母姓,一算远离天家纷争,二算谢家不至绝后。百年后王府的产业留给宁宁,爵位我们不要了。”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陆令从听到“谢家不至绝后”时的神情,只见对方的眼睫轻轻闪了一下,随即就一切如常道:“依你,总之不论姓氏,他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
谢竟听罢,并不应声,只是面无波澜地看着他。
陆令从茫然回望,显是不明白为什么三月不见,谢竟还没有立刻像当日分别时那样飞奔到他怀中来。
良久,谢竟才无可奈何地叹道:“那天在下邳城外,你对我说,该搬出谢家的事情,你都已经办妥了。我想问问,若你搬出的不是我这个谢家人,那到底是谁?”
他问得已经足够直白、足够具有暗示性,陆令从瞬间变色:“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谢竟定定地盯着他,“我不光知道谢浚没死,我还知道了飞光六式的最后一式,叫‘玉石俱焚’。”
陆令从大概是只猜到了前半句,愕然一顿,哑了半晌,终究是轻轻吁了口气:
“是啊……我当年不是说过么?你一辈子用不上的。我把飞光送给你是想让你自保,难道是让你去和敌人同归于尽的?你要是真我还活不活了?”
谢竟闻言,肩膀轻微抖了一下,兀立在原处,长久地 、深深地凝视着陆令从,最后自暴自弃般低啐了一声,大步迈上前去扬起头,扳着陆令从的脸狠狠吻了起来。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足足过了数秒陆令从才给出回应,但是谢竟毫不在意,急促而迫切地含吮着陆令从的嘴唇,又被对方加倍奉还回来,舌尖深入他口腔一下接着一下顶着,几乎不给他喘息的空隙。到后来陆令从反客为主,背倚矮榻坐下,把谢竟亲得不住将头往起仰,身子完全酥掉软在他怀中,膝盖渐渐不受控弯下来,用跨姿跪坐到了他身上。
唇齿交缠不知多少回合,两人才终于分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