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已经离京,名义上是巡视封地,目的地也确实是洛邑不假,但此行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途径淮北诸郡时,陆令从会去确认他三年前带虎师驻扎于此时,暗暗发展出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还在畅通运行着,以保证来年春天京师生变,这些地方的守军不会“积极”“主动”地去勤王。
随行的属官们一早在金陵城外就与他分道而行,照旧北上,陆令从只身入淮,事情办成再转走官道去追大部队。这样不会惹人注目,也能交代了朝廷。
这道旨令是陆令章直接下给谢竟的,且时间在陆令从离京后大半月,同时正值各路钦差陆续赴任,去地方上巡视灾情,因此谢竟动身并不点眼,也不会有人联想到他此行会和昭王有什么关系。
谢竟把消息带回到相府给王俶时,崔淑世亦在一侧,一贯的波澜不惊。谢竟倒看不出她事先对此是否知情,但据他了解,崔淑世和神龙殿私下有联系也有协议,陆令章会知晓他们的计划,也许就是崔淑世在替他们“表忠心”时,暗暗点了那么一句。
派他去淮北,打着相府试探忠心的名号,实则摸底这些州县会否真正供陆令从掌控,没准也是崔淑世献给陆令章的计策。
王俶看罢圣旨,向他二儿媳递了个眼色,想来是在揣摩陆令章动机。
崔淑世立刻会意,娓娓道:“将谢大人调离京城,没了朝堂上的喉舌,有些话总得父亲与大哥站出来说,陛下明摆着是不想看我们家置身事外。”
她转身指向墙上挂着的舆图:“永嘉年中,琅琊王氏随晋室南渡,郭璞曾为王导预卜吉凶,卦云:‘吉,无不利。淮水绝,王氏灭。’依妾之愚见,这于我们而言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琅琊郡本就在徐州境内,虽然谢大人此行不至那么远,但到底也有唇齿相依的恩情。我们若能雪中送炭,淮北诸郡百姓定当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