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语气,但是话尾余音轻飘飘的,仿佛是真正好奇,也是真正无所谓。
“你不会,”女孩没有再等待谢竟的回答,“否则那个人一早便不会让我来杀你儿子。”
谢竟看到她想要触碰陆书青的襁褓,下意识道:“那请至少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亲自来动手。”
女孩微讶,侧目看他,谢竟笃定地又重复了一回:“你把他交给我,让我亲手杀了他,这样他进了阴司地府记恨我,来世便也不愿再托生到我膝下了。”
女孩顿了顿,向谢竟身后的男子示意一下。谢竟觉出颈间的钳制松动,便走到桌旁,略微俯身,把陆书青抱起来,搂在自己怀中。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凝滞,甚至看也没多看陆书青的睡容一眼,只是将锦被的边缘折回去,覆到婴孩的面上。
空荡荡的厅堂内,另外两个人都如同没了气一般死寂,女孩半惊半疑地抬起头,与谢竟双目相对,那一刹若有所感地从他眼底看出了什么,神色一凛,骤然出手,挟着白刃从斜侧里直攻谢竟,刃尖的目标却不是他,而是欲往陆书青的襁褓上添一刀。
谢竟以超过本能的速度像虾米一样弓起身来,将陆书青完完全全、紧紧地护死在自己胸腹之间,用颈侧接下了刀刃。几乎与此同时,快到他来不及感受到任何疼痛,头顶一道影子纵身跃下来,刀剑相撞出一声刺耳嗡鸣,等他抬眸,发现女孩已经被格开到几步之外。
陆令从反手握着长剑横挡在他前面,开口听不出喜怒起伏:“犯不上费那许多周折,你此时此地若能杀了我,他自然再不用做昭王妃。”
僵持片刻,女孩与那男子交换眼色,前者已经在电光石火间与陆令从交起手来,后者则迅速闪身欺向谢竟背后,企图重新制住他。然而谢竟猛地一回身,隐在袖中的手紧攥着已然出鞘的飞光,狠狠照着男子的臂膀迎上去。
他其实并没从陆令从那里学会飞光六式,也全没有技巧经验,只是靠着出其不意和用尽全力,虽然毫无章法但却是实实在在没入了那男子的右臂之中。
谢竟自己都给力道带得一震,趁着男子的吃痛的瞬间脱身出来,倒退着踉跄几步。
陆令从无暇细看这边局面,只朝谢竟断喝道:“走!”
谢竟顾不得再多看一眼,转身发足就向着大门处狂奔,只觉得自己毕生没有跑得这样快过,连身后有没有人追都没有时间在意。
万幸丁家宅院实在不算宽敞,谢竟冲到大门前,用肩膀去撞门却纹丝不动,像被人从外面拴上了。他想到也许可能是官府的人或者谢兖,便用力握拳一边砸着门一边吼着:“是我!谢竟!”
砸了两下门便开了,谢竟向前跌撞两步,被萧遥迎面扶住,叫道:“只有那两人与殿下!”
萧遥瞬时会意,接过尚带血迹的飞光,把谢竟往停在道旁的马车上一推,自己打了个呼哨,立时从暗处闪出数人,想来是宣室的手下们,一言未发,跟着萧遥摸进宅子中去了。
马车帘被掀开,坐在里面的是显见憔悴不堪的银绸。谢竟一愣:“你怎么跟来了?”
“我放心不下世子,”银绸接过谢竟怀中的陆书青,定睛一看,忽惊叫道,“王妃受伤了?”
痛楚这时才后知后觉地蔓延开来,谢竟侧目瞟了一眼自己颈边,雪白的衣襟已然被浸红了一小片,但好在伤口不深,未至筋脉,只是那女孩的刃锋太利,拉了长长一道口子,瞧着触目惊心。
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卸了力在银绸对面坐下,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捂在伤处先止住血:“不碍事,我回去自己包扎一下就行。”
银绸便道:“舅爷顾忌对方人手多,带兵等在了桥对岸。殿下进去前叮嘱,王妃与世子一旦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