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躲在洪叶身后,怯生生地开口叫她夏茉姐姐的汤佳卉时,原本以为早已流干了的泪水又再次夺目而出。
洪叶是知道她孩子没了的事的,见夏茉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落着眼泪,又想起她的遭遇,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伸手环住夏茉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看姐现在不是带着佳卉好好的回来了吗?咱们仨又能像以前一样了。”
洪叶用掌心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夏茉单薄瘦弱的后背,在摸到她清晰突出的脊骨时,心里难受地揪了一揪,她的脑中陡然间对老天生出了几分怨恨,到底是为什么,让这么好的姑娘遭受这样大的罪。
她强压下泪水,清了清嗓子安慰道,“夏茉,听姐的话,不哭了,你现在还在做小月子,哭了更不利于身体恢复。”
夏茉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泪痕,抬眼看向已经跑去一边,拿着宠物玩具和布丁玩的汤佳卉。
洪叶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知道她是想问问汤佳卉恢复的情况,便动作很轻地拉着她走到了一旁,沉了几口气,才语气佯作轻松地说道,“佳卉现在基本能认清人了,你看她刚才不还认出你了,就是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不能碰她,不然她的情绪很容易崩溃,医生说回到她熟悉的地方休养更有利于恢复,这不,阮家彻底倒了台,坤哥就让我带着佳卉回来了。”
夏茉闻言,满眼诧异地看向洪叶,口中不确定地重复着她的话,“阮家倒台?”
洪叶不知这其中兜兜转转的曲折,见她惊异,手里一边有条不紊地忙活着,一边点点头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嗯,已经连着快半个月了,阮华忠死在了家里,头首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曾经做过的所有恶事都被公开在了媒体上,现在基本上整个泰国的民众都在盯着监察部门对阮华忠的调查,每天的新闻都在放,我看今天的早间新闻报道,说是在他家书房发现了一整面墙的黄金。不过,警方同时也在悬赏,放出来了一个疑似取了他项上人头的嫌疑人背影,说是如果有人见过……”
后面的话隐在了身后,夏茉顾不得听完便急匆匆地转身跑上了楼。
她的思绪有些乱,但所有的想法都有一个模糊的指引,那是女人天生就有的,说不上缘由的第六感。
夏茉有些慌乱地翻找到遥控器,手指发抖地按下了那颗红色的按键。
屏幕上,国际频道的女主持人已经与当地警方连线完毕,屏幕的右上角还投映着疑似杀害阮华忠嫌疑人的侧影,一旁受邀参加节目录制的评论员,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阮华忠与各国政要及黑恶势力的关系网。
“前段时间Z国落马且被通缉的D市检察长,就与阮华忠在近期有密切的往来,此次事件不仅轰动整个泰国,周边亚洲国家与其有过交往的政要都深陷被本国监察部门调查的困扰当中,孰是孰非,以及个人是否清白,我想,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此次事件仍旧会是民众们热切探讨的街头话题之一……”
夏茉怔怔地看着屏幕上那道模糊的侧影图像,男人一身黑衣,唯一露出的面部轮廓只有他坚毅的下颌,但她仍旧能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笃定地给出答案,那道身影是周瑾尧。
……
汤炳坤是在傍晚时分回到的汤宅,夏茉几次隔着远远的距离想要开口和他说上句话,却总是在最后关头泄掉了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
她要怎么开口说呢?
开门见山地问汤炳坤知不知道周瑾尧现在在哪?还是单刀直入地问他周瑾尧会不会有事?
哪一个她都问不出口,因为她害怕,害怕汤炳坤给她的,是让她承受不了的答案。
她好后悔,后悔周瑾尧走的那天,她没有睁开眼睛,好好的看一看他。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