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瑾尧自始至终都抿唇不语,阮华忠吐出口中的烟雾,自顾地开口,率先打破宁静。
“周瑾尧,你跟在汤炳坤身边这么久,应该多多少少也听说过我阮华忠的为人。对于手下,我向来是奖惩分明,而对于对手和敌人而言,我定是睚眦必报,而那些伤害我家人的人,往往没有留下过全尸的先例。”
周瑾尧闻言,眉峰一挑,抬起眼直直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见他被自己的言语挑衅到了几分,阮华忠转过椅子,直面正对他而立的周瑾尧。
“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古话叫‘知恩图报’吗?我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帮你借机除掉了糯康,现在你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汤炳坤手下唯一的得力干将,只不过你的女人为此付出了一点代价,怎么,你们中国人都是空着手来报答恩人的么?”
对于阮华忠的调侃,周瑾尧配合地扯了扯嘴角,他嗤笑了一声,“阮局长倒是坦诚。”
阮华忠见他仍旧是一副不急不躁,辨不出什么情绪的态度,甚至胆敢颇为讽刺的回应他。忽然间就来了些兴趣,他突然有些愿意在这个年轻人死前,多花点时间了解了解他了。
椅子向后平顺地滑开,阮华忠将雪茄随意地掷到一旁,他站起身,与周瑾尧平视。
“呵,坦诚?你倒是头一个敢这么和我阮华忠说话的人。”
“不过既然谈到坦诚,我们彼此不妨都打开天窗说亮话。”
“那个叫夏茉的女人废了我小儿子的一条腿,让他下半辈子都只能跛着脚走路。和我以往的手段相比,对付她,我根本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何况我只不过是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让叶志勇上了钩,借他之手除掉个没什么用的女人而已,可对于你周瑾尧来说,却是个稳赚双赢的结果。”
“只是没了一个孩子而已,但同时除掉了一个有力的劲敌,和随时可能将仇恨转移到你身上的亡命徒,周瑾尧,你怎么这样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来见我这个恩人?”
“恨意丝毫未减的人,应该是我阮华忠才对!那女人肚里的孩子,根本比不上我儿子废掉的那条腿!”说到这,阮华忠面上一直维持着的笑意终于破裂,他鼻翼翕动,眼中燃着盛怒的火焰。
闻言,周瑾尧鼻间溢出一声哼笑。
他没有回应,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周瑾尧淡然地将视线从阮华忠的脸上移开,之后很随意地扫了眼他身后的柜子。
被打理的干净整齐的柜子中,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奖杯和勋章,略略扫视了一圈后,他将目光落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在那里,有些突兀地摆放了一只签了字的篮球。
金色签字笔写下的阮文泽三个字,在透进屋内的缕缕阳光照射下,格外的扎眼。
笔迹中是显而易见的张狂。
周瑾尧收回目光,表情淡漠地看向几步之外的阮华忠。
“看得出来,阮局长很疼您的小儿子。”
说着,他用下巴指了指柜子中央的那只篮球。
阮华忠下意识地回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也是在这一刹那,他眼角猛然突兀地一跳,随即再次转身,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威胁与狠戾。
“你想干什么?”
周瑾尧很满意他忽然紧张且充满敌意的态度,他几步走上前,动作随意地拉开长桌对面待客的椅子,懒散地向后一靠,幽深的黑眸扫了下阮华忠紧绷的面部表情。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视频,薄唇一张一合。
“阮局长说的对,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当然不能空着手来。”
“只不过,您看我带的这份礼物,您还满意吗?”
阮华忠根本无心去听周瑾尧说的这番话,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