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自打进了前?厅便微微低着头,不太敢对上燕钰灼烫的视线。
令仪特地将送曲谱的时间放在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就是担心这厮莽莽撞撞跑来她跟前?求证问话?。
虽然认识他没多久,但令仪就是有这个直觉。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厮竟会?无拘到直接跑到她家里问话?,她想逃也逃不掉。
白日才将自己的心思?告知他,令仪哪里敢面对他,只希望这人安安静静,不要来她跟前?闹腾才好。
然事与愿违,人还是来了,还是这样堂而皇之,以最直白炽热的方?式。
令仪内心窘迫,真不知如何面对了。
两人起?初出现了一瞬间的沉默,谁也没开口。
但这股沉默不会?持续多久,因为燕钰根本压不住他满腔热忱。
“怪我是个武人,从小看得最多的书册是兵书,琴艺这等风雅技艺更是不通,没有第?一时间领会?崔娘子的意思?,好在得了阿嫂指点,窥见了其中深意,那一刻,我当真是欣喜若狂,然又担心是误解了崔娘子的意思?,所?以特地赶来亲口问一问崔娘子,果真是应了我吗?”
燕钰步步紧逼,一番话?循序渐进,但眼神却急躁又强势,紧锁着,让令仪的心绪无法?平和。
令仪本就是个含蓄的女郎,不爱将情情爱爱的挂在嘴边,许婚这种?事情都是婉转地表达,如今被?燕钰怼到脸上问,紧张之余,她有些恼。
偏过头,令仪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带着些气地嘟囔道:“储妃不都说与你听了吗,怎么还问?”
怨她脸皮薄吧,反正她不想迎着燕钰穷追不舍的目光开口说那句话?。
但这句嘟囔的话?对于燕钰来说无疑是一种?肯定,就算是于黑夜里,令仪也能?看见对方?熠熠生辉的眼眸。
他前?踏了几步,浓重的夜色都随着这几步被?搅乱了,令仪看到他抬起?胳膊,然后又很快放下,语气压抑又克制道:“真像是做梦一样,我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
令仪知道,先前?燕钰的动作是想要抱她,不过是顾及到什么被?克制住罢了。
幸好,这人还算是懂些规矩,没有莽莽撞撞过来抱她。
“既已?得到了答案,大王还是归家去吧,天色晚了。”
令仪明里暗里催促,不想让自家人看热闹了,只愿这厮快些老实回去。
既得到了让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燕钰自然不会?再?纠缠,刚欲转身离去,又想起?了什么,即刻转身回来,一边向令仪走来一边解着腰间的龙形白玉佩。
人还没到跟前?,玉佩便像一道流光般向令仪飞来,来不及反应,令仪条件反射伸手接住了。
那是一块温润的白玉,雕刻成环状龙形,匠人手艺精湛,鳞甲和龙须都细腻可见,栩栩如生。
然这块玉佩更重要的不是它本身的价值,而是它所?象征的意义?。
这是身为皇子身份的象征,其他皇子腰间都佩了同样一块,譬如韩王和吴王,只是玉佩上篆刻的字不同,燕钰的龙佩背面刻了一个钰字。
“大王这是何意?”
像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令仪神色茫然道。
燕钰笑得眉眼弯弯,雀跃道:“这是定情信物,我觉得这个最合适,你也给我一个呗!”
送完了自己的,燕钰伸手向她讨东西,一副天经地义?的姿态。
捧着那块龙佩,令仪一时手足无措,下意识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腰间,正巧有一块莲花白玉玦,还是今日宴会?佩戴的。
这是令仪最喜欢的一块,她有些不想给,但燕钰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她的玉玦,脸不红心不跳地朝她伸出了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