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出身家风严谨的崔氏, 又是未嫁女,起先?那对野鸳鸯过来, 令仪尚懵懵懂懂地不知情况, 直到亲眼目睹那等不堪入目的画面,才知晓一二。

她往昔曾听过上?巳节的一些野闻,当时只觉得?诧异, 倒是没有深想,如今亲身体验了,只觉匪夷所思。

上?巳节也是年轻男女相看的时节, 历年来多有男女在洛水边结成?佳偶,向洛水之神感念的。

当时还是在一卷杂书上?, 言说先?秦上?古时候, 那时候民风较现在开放得?多, 年轻男女若是看对眼了甚至还会直接钻到林子?这等隐蔽处成?就好事,做一对真真切切的夫妻。

令仪那时看只觉得?新鲜, 同时也惊叹古人?大胆奔放, 行事放肆无拘。

但现在她是一点也不敢多想了,只觉得?荒唐。

若是自己一个人?在这还好, 顶多是独自尴尬一会,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然事与愿违,她身边不仅多了一个人?,这人?还是她避之不及的燕钰。

他虽不是什?么?坏心思的,但他心思不纯不说,对着她还总是言行无状,让令仪不知如何应对。

本就提心吊胆着,眼下这厮果真又说了混账话,令仪有种意料之中的结果。

涨红着一张脸,令仪恼声道:“还请齐王自重!”

令仪不是那等能言善辩的女郎,也从未遇到燕钰这般不讲规矩的,一时间?嘴里也骂不出什?么?新鲜词来,翻来覆去也只剩下这一句板板正正的话。

因顾忌外面那对野鸳鸯,令仪声音压得?极低,这句斥责也就显得?没有那般冷硬,反而像是附耳的悄悄话,燕钰倒像是很受用。

他学?着令仪那般压着嗓门,气流涌动?间?,疑惑不解道:“你又生?气了?我没想惹你生?气,我是真心夸你的,你是我见过最俊的女郎!”

不仅不反思,甚至还振振有词地又说了些让令仪面红耳赤的话,令仪再次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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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夸赞自己的话,令仪听着却浑身难受。

憋了几息,令仪垂眸,揪了一片叶子?揉捏,骂了他一声孟浪。

燕钰被骂了这么?一句,瞪圆了他那双本就看着圆溜溜的眼睛,欲言又止了几息,才颓败道:“你说是就是吧。”

孟浪一词对于?燕钰来说是有些稀奇的,或者说他觉得?这个词更适合四兄那人?,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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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孟浪。

他从小到大可从没招惹过女郎,无论是凉州还是洛阳。

然今日得?了一句骂,燕钰本想反驳,但看着女郎气成?那样?,便觉得?定然是自己的错,崔娘子?又怎会说错呢?

燕钰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令仪看了只觉得?自己白骂了,干脆扭过头去不再吭声。

燕钰本意是想与人?多说几句话的,见令仪噤声不语,他浑身都像是爬满了蚂蚁,暗戳戳地一眼接着一眼地偷瞄令仪。

终于?,燕钰用胳膊肘碰了碰令仪,语气小心翼翼道:“你不理我,是不是还记恨着破城那夜和望月楼的事?”

令仪本不想理会燕钰,然架不住人?都有好奇心,她忍不住回应了他。

“破城那夜和望月楼怎么?了?”

破城那夜,崔砚几人?都不是什?么?碎嘴子?,尤其?是怕引起女眷忧虑,三人?都统一口径没有回来多说,只说是一些凉州骑来闹了一番,因而那夜具体发生?了什?么?令仪并不知晓。

至于?望月楼,那又跟燕钰有什?么?关联?

一时间?,令仪被勾起了些求知欲,终于?拿正眼瞧他了。

但这一眼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