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卢皇后好奇的,也是如今整个洛阳城都好奇的,都想瞧瞧,新帝会如何处置曾有过龃龉的崔氏。

说到点子上,元宁帝从羊肉羹中抬起了头,拉下了脸道:“哼,去岁他崔氏那样落咱家的面子,他家女儿半路就跑回去了,咱要是笑呵呵留下他这个尚书令,咱的面子往哪搁?”

那股子怨愤好似化作实质从鼻孔里出来,卢皇后看得想笑,便顺着往下问道:“那是要罢了人家,永不启用?”

听到卢皇后这般决绝的话,元宁帝又是一顿,清咳了几声,话音又转,语气也夹杂着几分软意。

“也不一定,崔氏可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族,这些年来也一向是清流之首,更何况那崔砚为政多年政绩卓然,将我那大兄摆弄得乱七八糟的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条,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臣,咱这新上任,这样的人用着定然顺手啊!”

气归气,元宁帝脑子还是很清醒的,觉得崔氏于他的政权稳固十分有用,话语中显而易见的挽留。

卢皇后微笑,继续拉扯道:“那必是要留下他?”

卢皇后这般的话术让元宁帝没能得到有效的反馈,他摇摇摆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语气难得有些别扭。

“若是崔砚识趣些,主动来卖个乖,好好向咱家赔礼,说些软和好听的话,咱也不是不能顺着台阶下去,让他继续效力。”

“做不成儿女亲家,那便做个贤臣,也挺好。”

卢皇后见丈夫总算吐露了心思,也不拉扯了,笑眯眯道:“那陛下可要好好等着崔家过来给你这个台阶下了。”

夫妻两人正说笑着,殿门外出现脚步声,如今的中常侍田樊一脸喜色地进来了。

“陛下,崔公在宫门外请求召见!”